第204章 患者[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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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老兵突然压低声音：34;小心穿白大褂的，他们会在夜里调换你的内脏。

    nbsp34;说完便迈着正步离开，不存在的假肢发出34;咔哒咔哒34;的声响。

    nbsp陈学文把脸埋进枕头里，笑声和呜咽混在一起。

    nbsp这时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水杯，面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咧嘴笑的小丑。

    nbsp小丑的嘴唇蠕动着，没有声音，但陈学文知道他在说：34;你根本不存在。34;

    nbsp34;学文？34;轻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nbsp他抬头，看见姐姐陈念初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个印有向日葵的保温袋。

    nbsp水杯里的倒影瞬间恢复正常。

    nbsp34;我给你带了排骨汤。34;陈念初走进来，小心避开地上不存在的障碍物，这是他们童年时常玩的游戏。

    nbsp假装地板是岩浆，现在陈学文真的看见那些炽热的裂缝了。

    nbsp陈念初解开约束带时。

    nbsp陈学文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疤痕，像条苍白的蜈蚣，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nbsp十四岁的夏夜，父亲醉醺醺的吼叫，姐姐挡在他身前，玻璃碎片划开皮肤...

    nbsp34;昨天梦见妈妈了。34;陈学文突然说，声音嘶哑，34;她还在阳台那盆绿萝上吊着。34;

    nbsp陈念初的手抖了一下，汤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nbsp母亲自杀的场景是他们从不谈论的禁区。

    nbsp34;医生说下周可以申请外出活动。34;她转移话题，舀了勺汤吹气，34;记得吗？医院后面有片银杏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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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汤的香气让陈学文意识到自己饿得胃痛。

    nbsp但当他喝下第一口，味蕾却尝到浓重的铁锈味。他看见汤里浮着母亲的眼球。

    nbsp34;噗——34;他喷了出来，汤水在床单上晕开成暗红色。

    nbsp陈念初跳起来按呼叫铃时，陈学文看见她背后站着个黑影，轮廓酷似父亲。黑影慢慢举起皮带...

    nbsp34;滚开！34;陈学文抄起保温瓶砸过去。不锈钢瓶身穿过黑影，在墙上撞出凹痕。

    nbsp当护士冲进来按住他时，陈学文突然看清了，那只是衣帽架投下的阴影。

    nbsp药物开始起效了，幻觉正像退潮般撤离，留下满地狼藉的真实。

    nbsp34;加注2mg劳拉西泮！34;有人喊道。

    nbsp在镇静剂拖他下坠前，陈学文抓住姐姐的手腕：34;对不起...那些年我应该保护你的;

    nbsp陈念初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陈学文已经看不见了。

    nbsp他的意识沉入黑暗的海底，那里有群穿着病号服的鱼，正用他的记忆碎片筑巢。

    nbsp病历补记：

    nbsp增加诊断：F44.8nbsp分离性运动和感觉障碍

    nbsp药物调整：碳酸锂血药浓度维持在奥氮平增至15mgnbspqn

    nbsp陈学文被尿意憋醒时，发现自己的舌头粘在了上颚。

    nbsp这是碳酸锂的典型副作用，口干，像含了一嘴脱脂棉。

    nbsp他摸索着去够床头柜的水杯，手腕上的住院腕带哗啦作响。

    nbsp塑料杯沿结着层白色药渍，水面上漂着几粒未完全溶解的喹硫平碎片。

    nbsp34;第三病区晨间检测。34;护士推着药车停在门口，车轮发出哮喘般的声响。

    nbsp陈学文注意到今天换了个新护士，她的瞳孔是方形的，像两小块黑曜石。

    nbsp34;姓名？34;

    nbsp34;陈学文...或者拿破仑，取决于你问的是我还是5床。34;

    nbsp他试图挤个笑容，但面部肌肉像被冻住了，奥氮平导致的肌张力障碍。

    nbsp昨晚的苯海索片似乎没起作用。

    nbsp护士的笔在清单上划了一下：34;舌下含服氯硝西泮;

    nbsp（平行世界的事）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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