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后续一）记忆蚀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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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片在舌头上融化，苦得让他皱眉，这味道突然触发某个记忆片段：高中化学实验室，打翻的苯甲酸钠溶液...

    nbsp但画面很快被脑海里的电视雪花淹没。

    nbsp自从开始MECT治疗，他的记忆就像被虫蛀的毛衣，到处都是断开的线头。

    nbsp走廊传来规律的撞击声。

    nbsp陈学文不用看就知道是17床的强迫症女孩在进行她的晨间仪式，用额头轻触每个门框七下。

    nbsp上周她向病友们严肃解释过，这是为了防止34;宇宙射线扭曲时空连续性34;。

    nbsp34;你的现实检验笔记。34;陈念初把黑皮笔记本放在床头。

    nbsp上面别着支核磁共振造影剂般鲜蓝的圆珠笔，34;今天有艺术治疗课。34;

    nbsp陈学文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nbsp【4月16日

    nbsp■nbsp检查点1：护士的方瞳孔nbsp→nbsp闭眼10秒后重看→变回圆形（现实）

    nbsp■nbsp检查点2：窗外唱歌的乌鸦nbsp→nbsp戴上耳塞后消失（幻觉）

    nbsp■nbsp检查点3：手掌上的虫卵nbsp→nbsp用酒精棉擦拭→是汗珠（现实）

    nbsp34;影子先生今早没来？34;陈念初递来梳子，刻意用闲聊语气问道。

    nbsp陈学文摇头，头皮屑雪片般落下，抗精神病药物引起的脂溢性皮炎。

    nbsp那个穿燕尾服的幻觉人物已经三天没出现了，这反而让他不安，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者电休克治疗前的麻醉剂。

    nbsp洗漱时，陈学文盯着镜子里浮肿的脸。

    nbsp碳酸锂让他的痘痘恶化成了小型火山群，右颊上的两颗正渗出脓血。

    nbsp突然，镜中人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不属于他的狞笑。

    nbsp34;早上好，小疯子。34;镜子里的34;他34;说，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擦玻璃，34;猜猜谁今天要接受电击治疗？34;

    nbsp陈学文一拳砸向镜子。

    nbsp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了护工，但镜面完好无损，只有他的指关节在流血，又是幻觉。

    nbsp护工熟练地掏出约束带，陈学文主动伸出双手：34;这次不用绑，我自己能控制。34;

    nbsp艺术治疗室散发着蜡笔和丙烯酸的味道，陈学文选了角落的位置，远离总在画生殖器的双相障碍大叔。

    nbsp治疗师苏芮发着白纸，她的蝴蝶骨在棉麻上衣下若隐若现，真的蝴蝶，陈学文确信自己看见那对翅膀在扇动。

    nbsp34;今天主题是39;记忆中最安全的地方39;。34;苏芮的声音像掺了蜂蜜的牛奶。

    nbsp陈学文的铅笔刚触到纸面就断了。

    nbsp安全的地方？他的记忆宫殿里全是需要黄色警戒线的区域。

    nbsp蜡笔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将他拽回六岁那年，父亲发酒疯时，母亲把他塞进衣柜。

    nbsp黑暗中，樟脑丸与羊毛衫的味道，还有从门缝漏进来的咒骂声与碎裂声...

    nbsp34;你流鼻血了。34;5床的34;拿破仑34;递来皱巴巴的纸巾。

    nbsp陈学文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滴在画纸上，晕染成诡异的玫瑰形状，他原本想画的衣柜变成了绞刑架，吊绳上挂着只断翅的蝴蝶。

    nbsp午餐时，陈学文把土豆泥摆成分子结构式，碳酸锂影响了他的精细动作，餐刀在手里像条活鱼。

    nbsp23床的老兵正用薯条排兵布阵：34;这是奠边府战役的重现;

    nbsp34;奠边府在越南，而你说自己参加的是伊拉克战争。34;陈学文指出逻辑漏洞，这是认知行为治疗教他的技巧。

    nbsp老兵的表情凝固了：34;他们篡改了历史书;

    nbsp突然，他抓住陈学文的手腕，34;小心穿紫衣服的护士！她是CIA！34;

    nbsp陈学文正要反驳。

    nbsp却看见食堂门口确实站着个穿淡紫制服的陌生护士，正对着蓝牙耳机低声说着什么。

    nbsp他的思维顿时分裂成两个频道：

    nbsp①理性频道说这是新来的实习护士；

    nbsp②妄想频道坚持认为她在监视自己。

    nbsp34;下午三点，MECT治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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