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远使来朝[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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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7nbsp章:远使来朝(至元四十四年夏的邦交仪轨)(至元四十四年夏?大都会同馆与白虎殿)
nbsp大都城南的卢沟桥,两名千户带着虎卫营士兵查验通关文牒。高丽使者金允文的队伍打着nbsp“海东属国”nbsp的旗号,驮队里三十口樟木箱用铜锁封着,最上面的箱子贴着朱批:“谨献瑞玉六事”。紧随其后的波斯商队更惹眼,驼铃叮咚里混着阿拉伯语的吆喝,首领伊本?白图泰的羊皮地图上,“汗八里”(大都)被圈了三重红圈。
nbsp“高丽人要先见礼部,”nbsp千户按萧虎的吩咐道,“波斯人去会同馆,商货抽分三成nbsp——nbsp按至元新定的《市舶法》。”nbsp金允文的副使悄悄塞给千户一袋人参,被挡了回来:“大都不兴这个,按规矩走。”nbsp伊本则让随从展开一匹波斯锦,笑道:“这是给萧将军的见面礼,不算商货。”
nbsp通关时最费周折的是高丽的nbsp“虎形玉器”——nbsp按律,玉器需经钦天监验看是否nbsp“僭越”。金允文特意解释:“玉虎无爪,以示臣服。”nbsp验官摸了摸玉虎的足掌,果然光滑无棱,这才放行。
nbsp会同馆被分为东、西两院:东院住高丽使团,院墙上挂着《大元混一图》的摹本,金允文每日对着图上的nbsp“耽罗岛”(济州岛)发呆nbsp——nbsp那是高丽去年割让给元朝的nbsp“牧马地”。西院住波斯人,伊本让随从把《世界疆域志》铺在地上,用朱砂在nbsp“蒙古汗国”nbsp与nbsp“波斯伊尔汗国”nbsp之间画了条商道。
nbsp夜里,李默派去的细作混在馆驿杂役中。东院的伙夫听见金允文对副使说:“萧将军若肯归还耽罗岛,可许岁贡增至三万石。”nbsp西院的马夫则看到伊本用蜡丸封了封信,上面画着新月标记nbsp——nbsp那是伊尔汗国的密信格式。这些细节当晚就出现在李默呈给萧虎的密报上,附言:“高丽求地,波斯探势,皆有私心。”
nbsp帖木儿主张将使者混居,“让他们互相监视”;周显却坚持nbsp“分而治之”,“高丽是属国,波斯是客商,规矩不能乱”。萧虎最终拍板:“东院用汉式餐食,西院备胡饼乳酪nbsp——nbsp先让他们认清朝廷的分寸。”
nbsp会同馆的烛火亮至三更。金允文亲自开箱验看贡品:玉雕的白虎摆件趴在锦垫上,玉质虽通透,却刻意将虎目雕得半阖nbsp——nbsp副使低声道:“汉人说‘虎目半阖为顺服,萧将军必懂这层意思。”nbsp另有一箱装着高丽纸,每张纸上都用汉隶写着nbsp“臣国岁输谷物事”,墨迹浓淡均匀,显是饱学之士所书。
nbsp伊本的商队则在清点nbsp“非贡品”:两箱嵌宝石的铜灯台(实为伊尔汗国的天文仪器)、十匹金线织成的nbsp“撒答剌欺”nbsp锦(元廷专供的西域织物),最隐秘的是个银制星盘,盘底刻着波斯文的nbsp“经度测算图”。“萧将军要的是西域商路,”nbsp他对翻译说,“这些比黄金有用。”
nbsp虎卫营士兵在馆外巡逻,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夜鹭。金允文望着白虎殿的方向,忽然对副使道:“明日殿上,蒙古人与汉人若有争执,咱们只磕头便是。”nbsp伊本则让随从熟记《元典章》里的nbsp“外商互市条款”——nbsp他知道,礼仪之外,真正的博弈在贸易协定里。
nbsp白虎殿的铜钟敲过七响,金允文捧着玉虎在前,伊本捧着星盘在后,按nbsp“先属国后远商”nbsp的次序入殿。金允文走到丹墀下,依礼部事先教的仪轨:先行高丽礼nbsp“再拜稽首”(双手触地,额头点掌),再改汉礼nbsp“三跪九叩”。当额头触到金砖时,他闻到砖缝里的龙涎香nbsp——nbsp那是蒙古贵族熏殿用的香料,与高丽王室用的沉水香截然不同。
nbsp伊本的行礼更显局促。他按西域礼俗弯腰抚胸时,被通事(翻译)低声提醒:“需叩首至地。”nbsp他身后的商人们慌忙效仿,锦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露出靴底的波斯花纹。萧虎坐在狼虎交椅上,目光先落在玉虎上:“此玉产自何山?”nbsp金允文答:“咸镜道之玉山,石质与中原昆冈同脉。”nbsp萧虎笑了:“既同脉,便是一家。”
nbsp轮到伊本献星盘,他特意道:“此盘可测大都与报达(巴格达)的时差,商队按此赶路,可省半月行程。”nbsp帖木儿在旁哼了声:“商人只知算路程,不知算君臣名分。”nbsp伊本立刻补了句:“臣在报达听闻,大汗的疆土比太阳照到的还广。”nbsp这话让蒙古那颜们脸色缓和不少。
nbsp赐宴时的争执起于nbsp“商路税”。伊本提出:“愿以每年五百匹撒答剌欺锦为贡,求大都至波斯的商路免税。”nbsp周显当即反驳:“《市舶法》规定‘外货抽分三成,岂能因一商队破例?”nbsp帖木儿却道:“西域锦能做陛下的御袍,免点税何妨?”nbsp两人争执间,萧虎让耶律楚材查账:“去年波斯商队纳税折合白银三千两,五百匹锦只值两千两nbsp——nbsp伊本,你这是亏本买卖?”
nbsp伊本忙道:“另有西域良马五十匹,已在城外牧场,皆是日行千里的种马。”nbsp这才让萧虎点头:“税减一成,但若发现夹带私盐、铁器,按律治罪。”nbsp金允文趁机奏请:“高丽愿增贡五万石谷物,求还耽罗岛牧马。”nbsp帖木儿拍案:“岛已设千户所,岂能还?”nbsp萧虎却道:“谷物增至八万石,可许高丽牧民入岛放牧nbsp——nbsp但千户所不动。”nbsp金允文咬了咬牙,叩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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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席间,李默注意到伊本的翻译总往周显那边瞟,席间借更衣之机,虎卫营果然在茅房逮到两人密谈nbsp——nbsp翻译竟是江南士族安插的细作,想从波斯人口中套取蒙古军情。李默让人将他拖至会同馆后院杖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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