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江风待发[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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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他布好防线前站稳脚跟。”nbsp他从怀里掏出块令牌(萧虎给的nbsp“招降令”),塞进王庆怀里,“若遇宋兵愿降,亮这个,不必请示。”
nbsp临上船时,孟珙忽然转身,对着北岸的虎豹阁方向拜了三拜。周显在旗舰上看见,对萧虎道:“孟将军是个有心人。”nbsp萧虎嘴角微扬nbsp——nbsp他知道孟珙拜的不是他,是nbsp“江南安定”nbsp的念想,而这念想,恰恰是他要的。
nbsp萧虎忽然下令:“试炮!”nbsp巨虎舰的八门虎蹲炮同时点火,轰鸣声震得江鸟惊飞,炮弹出膛的青烟与江雾混在一起,像条白龙。南岸的宋兵明显骚动起来,镇海楼的nbsp“宋”nbsp字旗晃了晃nbsp——nbsp赵葵的千里镜差点掉下去。
nbsp“这炮比上次演习时响。”nbsp陈六笑道,“按将军的意思,装了双倍火药,就是要让对岸听听动静。”nbsp萧虎望着南岸慌乱的人影,对周显道:“南宋的水师,最怕的不是咱们的船,是这炮nbsp——nbsp他们的楼船再高,也经不住三炮。”
nbsp北岸的蒙古骑兵听到炮声,纷纷拔刀欢呼,帖木儿勒住马,对亲兵道:“等过江了,给我活捉赵葵,问问他当年在黄州,凭什么看不起咱们的骑兵。”nbsp他的话里带着旧怨nbsp——nbsp五年前,他随父伐宋,在黄州被赵葵的水师打得大败,如今总算有了复仇的机会。
nbsp午后,江风忽然变大,吹得战船的帆布鼓鼓作响。萧虎站在舰桥,披风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的铠甲(铁甲外罩了层绸衣,防江风灌进甲缝)。“风是顺的。”nbsp周显递上测风旗(绸布做的小旗,系在竹竿上),旗子直指南岸,“明早四更起锚,顺风顺水,一个时辰就能到对岸。”
nbsp水师的老舵工张爷却皱着眉:“这风来得急,怕是后半夜要变。”nbsp萧虎问:“会影响行船吗?”nbsp张爷摇头:“四更时风最稳,放心。”nbsp他心里却嘀咕nbsp——nbsp老人们说,大军渡江前起大风,是nbsp“天开道”,也可能是nbsp“鬼哭门”,就看人心齐不齐。
nbsp归义营的士兵里,有人在偷偷烧香(从江南带来的观音像),被孟珙看见,没斥责,只是道:“烧完了,把香灰撒进江里,让江水捎个信,就说咱们回家了。”nbsp士兵们愣了愣,随即明白nbsp——nbsp他们都是江淮人,过江不是nbsp“伐宋”,是nbsp“回家”。
nbsp忽必烈派来的监军孛儿只斤?脱脱,正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用蒙古文记录战况:“萧虎军容整肃,战船五百,火炮八门,先锋孟珙部三千……”nbsp他身后的亲兵问:“要不要写‘萧虎有不臣之心?”nbsp脱脱摇头:“没证据的事,不能写。但要记上,虎印悬桅,僭越了nbsp——nbsp大汗的印,也没挂那么高。”
nbsp他看着萧虎在旗舰上发号施令,江南官吏和蒙古将官都俯首帖耳,心里掠过一丝警惕。“吞江军的粮草,按汗廷的规矩,该由我清点。”nbsp脱脱对身旁的周显说。周显笑道:“监军大人放心,账册都备好了,等过江后,让您逐笔查。”nbsp脱脱没再坚持nbsp——nbsp他知道,此刻跟萧虎硬顶,讨不到好。
nbsp孟珙草拟的《平宋檄文》,正被抄书吏刻在木板上,准备明日渡江时散发。周显拿着原稿,逐字核对:“‘理宗昏聩,沈炎误国——nbsp这两句要加粗,让江南人一看就懂。”nbsp檄文里没提nbsp“灭宋”,只说nbsp“清君侧,安江南”,最后还加了句nbsp“百姓安业者,秋毫无犯”。
nbsp有个原南宋的书吏,抄着抄着忽然落泪nbsp——nbsp檄文里写的nbsp“苛政猛于虎”,正是他当年在临安的亲身经历。“别停,”nbsp周显道,“你抄得越认真,江南人越信。”nbsp书吏抹了把泪,刻刀落得更重了nbsp——nbsp他知道,这檄文不是给南宋朝廷看的,是给像他一样的江南百姓看的。
nbsp萧虎翻着檄文稿,在nbsp“归降者保留家产”nbsp一句旁画了个圈:“加一句‘官吏降者,原职留用。”nbsp周显明白,这是给江南的州县官留后路nbsp——nbsp与其打下来,不如让他们自己开门。
nbsp夕阳西沉时,江风渐缓,北岸的战船依次列成进攻阵形(巨虎舰在前,梭子船两侧护卫,楼船殿后)。萧虎拔出腰间的nbsp“破阵剑”(忽必烈所赐,剑身刻着蒙古文),直指南岸的nbsp“宋”nbsp字旗。
nbsp“传我令,”nbsp他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舰上,“明日拂晓,闻炮声起锚,巨虎舰轰开江防,归义营夺滩,楼船载步卒跟进nbsp——nbsp谁先踏上南岸,赏银百两,记功一次!”
nbsp士兵们的欢呼声响彻江面,南岸的宋兵听见了,纷纷张弓搭箭,却没人敢先射nbsp——nbsp都知道,这一箭射出,便是最后一战。
nbsp夜色降临时,虎豹阁的灯火亮了,与北岸的船灯连成一片。萧虎站在舰桥,望着南岸的黑暗,忽然想起初到淮南时,流民说nbsp“长江是天堑”——nbsp如今看来,天堑也好,深沟也罢,终究挡不住要过江的人。
nbsp江风又起,吹得白虎旗猎猎作响,像在催战。巨虎舰的炮口对准南岸,虎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已提前将影子投在了江南的土地上。决战的序幕,就在这江风与灯火里,悄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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