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符契对勘[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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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份密报：“南岸芦苇丛中藏有暗哨，每五十步一哨，都持短弩，箭镞涂了黑漆（防反光）。”nbsp他特意提到舟近南岸时，见堤岸下有新挖的壕沟，“宽约丈余，深可没马，应是防骑兵突袭的。”nbsp萧虎在密报上批注：“赵葵看似答应互市，实则防我甚严。”nbsp当即命人在北岸也挖壕沟，“nbspdepthnbsp要比南岸深三尺，让他知道咱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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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王彦向南岸复命时，也带回细节：“北岸望南台的旗杆是空心的，内藏铜管，应是传声用；萧虎身后的亲卫，腰间都别着信号箭，箭羽是白翎（急报）与黑翎（寻常）。”nbsp赵葵听完，在军图上淮河段画了道红线：“凡北岸船只靠近南岸三里内，鸣锣示警。”nbsp他望着龙符摹本上的朱印，忽然觉得这符契像层窗户纸，谁都知道一捅就破，却又都暂时维持着体面。

    nbsp北岸的蒙古兵围着巴特尔问：“那龙符真有说的那么神？”nbsp巴特尔把拓片亮给他们看：“你看这龙纹，爪子是五趾（皇家制式），赵葵敢用，显是得了朝廷默许。”nbsp一个老兵摸了摸虎符拓片：“咱的虎符是青铜的，能杀人；他们的龙符是玉的，能管官。”nbsp旁边的汉兵接口：“不管是虎是龙，能让咱少打仗，就是好符。”nbsp这话让众人都沉默了nbsp——nbsp谁都不想再提着脑袋过日子。

    nbsp南岸的宋军也在议论，一个弓箭手对王彦说：“都头，那虎符拓片上的蒙文，看着跟鬼画符似的，真能信？”nbsp王彦敲了敲他的弓背：“信不信不由你我，要看萧虎敢不敢把虎符当军令使。”nbsp他想起赵葵的话：“符契是死的，人是活的。”nbsp望着北岸渐渐隐入暮色的营帐，忽然觉得这淮河的水，比战场上的刀光更让人猜不透。

    nbsp周显对萧虎道：“龙符摹本盖的是‘两淮制置司印，而非皇帝玉玺，赵葵这是留了余地nbsp——nbsp若将来朝廷变卦，他可推说‘边将私约。”nbsp萧虎点头：“某的虎符拓片也没盖大汗印，彼此都留了退路。”nbsp他忽然笑了，“但这符契总得有人当真。盱眙的互市税银，得先留三成给赵葵的亲卫营nbsp——nbsp他手下人得了好处，才会真的护着这约定。”

    nbsp南岸的苏明也在给赵葵分析：“萧虎让汉吏李墨同去，是想让咱知道他‘重汉臣；巴特尔的母亲是汉人，这层关系也是做给咱看的。”nbsp赵葵捻着胡须：“他想稳住南边，好专心对付西边的拔都。咱也正好借互市的功夫，把襄阳的城垣修完。”nbsp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符契不是和平的保证，只是暂时休战的借口nbsp——nbsp就像淮河的水，今日向东，明日或许就因暴雨改了道。

    nbsp入夜后，萧虎在灯下再看龙符摹本，用银针轻轻挑起纸角nbsp——nbsp果然在第七层纤维里发现了细如发丝的丝线，织成nbsp“赵”nbsp字暗纹。“赵葵倒细心。”nbsp他对周显道，“这是怕咱仿造摹本，故意留的暗记。”nbsp周显取来虎符，用灯油擦拭虎首的牙齿nbsp——nbsp第三颗牙的内侧，竟刻着极小的nbsp“虎首”nbsp二字，“将军早有准备？”nbsp萧虎点头：“拔都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总得防着有人调包。”

    nbsp南岸的赵葵也在灯下验看虎符拓片，他让苏明取来nbsp“显影水”（用乌梅汁调的），涂在拓片背面nbsp——nbsp原本看不见的蒙文小字渐渐显形：“西境未定，暂息南兵。”nbsp赵葵抚着案几：“萧虎果然在防拔都。”nbsp他忽然命人将摹本锁入铁匣，钥匙自己贴身带着，“这符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nbsp窗外的月光照在匣上，像给这秘密盖了层薄霜。

    nbsp次日清晨，萧虎命人将虎符拓片与龙符摹本存入nbsp“虎符匣”，匣上刻着蒙汉双语nbsp“永守”。周显问：“是否要送一份去和林？”nbsp萧虎摇头：“大汗若问起，就说‘边将暂约。”nbsp匣锁扣上的瞬间，北岸传来号角声nbsp——nbsp那是蒙古骑兵换岗的信号，声浪越过淮河，南岸的宋军吹起了回应的号角，一北一南，倒有几分呼应的意思。

    nbsp赵葵也将龙符摹本收入nbsp“龙符柜”，柜门上贴着封条，盖着他的私印。王彦问：“何时启封？”nbsp赵葵望着淮河上的晨雾：“等第一船蜀锦过了盱眙，再说。”nbsp雾中的小舟开始穿梭，载着南北的商人与货物，舟上的人或许不知道虎符龙符的事，只知道今日可以安稳地做生意了。而两岸的将军们，都在等着雾散nbsp——nbsp雾散之后，或许是晴空，或许是更大的风雨。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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