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选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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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亲联姻，利字当头。

    nbsp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如今的“大齐淮王萧明彻”距离“大齐太子萧明彻”，就只剩一步之遥。

    nbsp在这个紧要关头，“储位”与“李凤鸣”之间，哪怕牵头猪来也知道该选前者吧？

    nbsp可是萧明彻说，在储位和你之间，我选你。

    nbsp李凤鸣又不是榆木脑袋，萧明彻对她有那么几分情意，这事她并不怀疑。

    nbsp毕竟，她对萧明彻也同样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

    nbsp可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她实在难以置信。

    nbsp他俩都是皇嗣出生，怎么可能不知权力和情感这两者孰轻孰重？

    nbsp怎么可能像三流话本子里的痴男傻女那样，迷信“有情饮水饱”？

    nbsp所以，萧明彻这要不是疯话，那就一定是假话。

    nbsp谁若真信到心里去了，谁就是那头被牵来的猪。

    nbsp李凤鸣瞪着眼前人。哪怕四下黑乎乎，她也一直瞪着他。

    nbsp今夜无月，寝房内的灯火也早已灭了。昏暗的帐中，她只能看到一对灼灼昳丽的桃花眸。

    nbsp当初大婚之夜，也是在床帐中，也是这样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

    nbsp那时候，这双眼眸宛如平静幽凛的月下寒潭，不见半点暖色。

    nbsp才不到两年，这双眼竟变得缱绻含情。

    nbsp呵，真是过于荒唐。

    nbsp不可信。非常不可信。

    nbsp在她沉默瞪人时，萧明彻将她拥进怀中，温暖大掌轻按她的后颈，使她的脸贴在他颈侧。

    nbsp他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nbsp每句都不像是萧明彻会说的话。可他偏偏就说了。

    nbsp他说：“你一定不知道，那年在雪中握住你的手，我才知道，人间是暖的。”

    nbsp他又说：“自你来到我身边，我总算活成了人的模样。在那之前，我不过只是活着。”

    nbsp他还说：“李凤鸣，是你教我尝世间五味、辨红尘冷暖、懂喜乐悲欢。”

    nbsp人的五感是会相互支援的。

    nbsp当眼睛完全派不上用场，耳朵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nbsp李凤鸣清晰听到了萧明彻说的每一个字，也听见了他说话时急促的脉搏声。

    nbsp声声至醇至柔，像被阳光照透的陈年春酒，敞亮又热烈。

    nbsp她怀疑自己是醉了。

    nbsp脑中嗡嗡，心跳紊乱、四肢乏力、喉干舌拙？

    nbsp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却只觉得不知所云。

    nbsp“等我从南境回来，”萧明彻顿了顿，深深吐纳两回，像鼓起了极大勇气，“到时请你再教我一事，好不好？”

    nbsp她心音鼓噪得愈发厉害，干涩的喉间艰难挤出疑问：“何事？”

    nbsp话音未落，便有温热的唇贴着她滚烫的耳尖。

    nbsp噙笑的沉声里藏着欢愉的憧憬，沿着耳道直直撞进她的心上。

    nbsp“教我，谈情说爱，生死不离。”

    nbsp*****

    nbsp时值春夏交接，午后阳光明媚炽烈。

    nbsp灿金光幕笼罩天地，淮王府后花园被晕染得无比美好，又无比虚幻。

    nbsp李凤鸣坐在凉亭中，怔怔望着前方荷塘，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nbsp萧明彻离京已有两日，她依然还是懵懵木然状。

    nbsp不是癸水的缘故。

    nbsp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nbsp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nbsp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nbsp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nbsp“殿下。”

    nbsp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nbsp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nbsp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

    nbsp两人平素毫无交集，萧明彻才离京两天她就立刻来请李凤鸣前去做客，实在不像安着好心的样子。

    nbsp淳于黛道：“殿下若不想去，我这就前往大长公主府致歉请罪。”

    nbsp“不必。我有预感，这罪你担不起，”李凤鸣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要见我。”

    nbsp她猜，大长公主这茶，多半是替齐帝请的。

    nbsp*****

    nbsp四月廿日上午，大长公主府西花厅。

    nbsp大长公主跻身跪坐在矮脚长几前，身后那镶嵌着珐琅绘饰的巨大漆木屏风华丽到咄咄逼人。

    nbsp李凤鸣与她隔几相望，一袭金红裳烈烈似焰，金线彩绣的出云双头凤自这团火红中庄严涅盘。

    nbsp大长公主抬手虚拂过整张长几，笑容端雅：“近些年，雍京风行分茶戏，我闲来无事便自行玩乐。素具粗简，见笑了。”

    nbsp长几上一应茶具精致齐备，“粗简”二字自谦得过分明显。

    nbsp“是挺粗简的。”说话间，李凤鸣已反客为主。

    nbsp碾茶为末，注汤，以筅击拂。

    nbsp茶水相遭，茶乳浮于兔毫盏的盏面，白如疏星朗月，绿如劲疾草书。

    nbsp她信手拈来，好似水绘丹青，风雅中透着恣意。

    nbsp分茶既毕，李凤鸣才浅笑抬眸：“恕我直言，我虽年稚历浅，但大长公主现今兴致勃勃的许多东西，都是我小时玩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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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今日这顿茶戏，大长公主所为何事，她很清楚。

    nbsp大长公主只知李凤鸣是魏国一个闲散王爷的私生女，无非是想用些小把戏先打压她的气势，让她自惭形秽，让她自觉配不上如今的萧明彻。或者说将来的萧明彻。

    nbsp然后再拿捏着她来谈。

    nbsp可惜，李凤鸣从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谁。

    nbsp当世各国里，以齐立国最晚。

    nbsp如今齐国只不过正蹒跚在魏国早已走过的路上。

    nbsp要论装腔作态、以势压人，齐国大长公主不可能是魏国前储君的对手。

    nbsp大长公主是当前两辈齐国公主中唯一敢公开要求公主入朝议政权的，其胆色与野望在萧姓皇女中算是出挑。

    nbsp但在李凤鸣眼里，她还不够看。

    nbsp李凤鸣既能猜到大长公主打算怎么谈，便明白为什么要谈。

    nbsp“没必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噱头，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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