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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风起云涌,暗流未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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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bsp“找陈探长。”他摸了摸内袋的流水单,“我记得他上个月查鸦片走私时说过,东长治路有间仓库,总在半夜搬木箱——或许和福兴的汇款有关。”

    nbsp苏若雪拿起他的大衣,指尖在口袋里按了按——那颗橘子糖还在。

    nbsp楼下传来汽车鸣笛。

    nbsp顾承砚替她披上围巾,两人的影子叠在青石板上,像两棵根须交缠的树。

    nbsp风卷着报童的吆喝穿过弄堂:“号外!民族工业监察委员会成立——”

    nbsp渡边坐在虹口的咖啡馆里,盯着报纸上的照片。

    nbsp顾承砚西装笔挺,苏若雪站在他侧后半步,目光清亮。

    nbsp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

    nbsp“福兴的汇款到了。”手下弯腰汇报。

    nbsp渡边笑了,用银匙搅着咖啡:“告诉赵老板,顾承砚的‘监察委越热闹,他的‘山茶花就开得越艳。等顾承砚发现他的‘自己人在送钱——”他银匙猛地戳进咖啡杯,瓷片飞溅,“就是咱们收网的时候。”

    nbsp窗外,一只灰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投下的阴影,正罩在“顾承砚”三个字上。

    nbsp法租界巡捕房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nbsp顾承砚摘下礼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正撞上陈探长叼着烟卷从走廊过来。

    nbsp探长皮靴上沾着泥,警服第二颗纽扣歪在锁骨处——昨夜肯定又蹲了通宵的鸦片铺子。

    nbsp“顾少?”陈探长捻灭烟蒂,眉峰挑得老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这种大先生,不是该在霞飞路喝下午茶?”

    nbsp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抽出折成方块的银行流水单,推到对方面前。

    nbsp纸页展开时,东长治路的汇款记录在阳光里泛着冷光:“福兴棉纺厂,三笔五千,汇去日租界。”

    nbsp陈探长的手指在“福兴”两个字上顿住,喉结动了动:“赵德昌那老滑头?上回我查他仓库,他塞给我两盒英国雪茄,说‘都是给工人置冬衣的钱。”他突然抬头,眼里淬了冰,“你怎么拿到的?”

    nbsp“苏若雪翻了半宿账本。”顾承砚指尖敲了敲“凌晨两点”的汇款时间,“工商大会散场后,赵老板在台上拍胸脯说‘实业救国,转头就给日本人送钱。”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像淬过的钢,“陈探长上个月说东长治路有间仓库半夜搬木箱——我猜,木箱里装的不是鸦片,是福兴的棉纱。”

    nbsp陈探长的拇指蹭过警徽,那枚铜扣被他摸得发亮:“顾少,你知道法租界的规矩。日商的案子……”

    nbsp“我知道渡边在工部局有眼线。”顾承砚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推过去,“这是周老板茶馆里听来的——渡边的情妇昨儿在百乐门说,‘山茶花要开了。”他盯着陈探长瞳孔微缩的模样,补了句,“山茶花是日本海军家徽。”

    nbsp走廊传来皮鞋跟叩地的脆响。

    nbsp陈探长迅速把油纸包塞进抽屉,起身时带翻了茶杯,褐色茶渍在流水单上晕开,倒像朵畸形的山茶花:“今晚十点,我让人去福兴仓库外蹲点。”他压低声音,“但你得记着——”

    nbsp“若有人要当汉奸,我得让他知道代价有多高。”顾承砚替他说完,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桌角,带起一阵风,把窗台上的警帽吹得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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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英资汇丰银行的金漆挂钟指向六点一刻。

    nbsp苏若雪把最后一摞贷款档案码进铁柜,指尖在柜门上按出个白印——她等这刻等了三天。

    nbsp值夜班的老会计正抱着茶缸打盹,老花镜滑到鼻尖,像只犯困的老龟。

    nbsp她猫着腰钻进档案室,檀木柜的铜锁“咔嗒”轻响。

    nbsp福兴棉纺厂的信用记录在第三层,牛皮纸封套上落着薄灰——赵德昌果然极少来查账。

    nbsp泛黄的纸页翻到第二十三页时,她的呼吸突然顿住:

    nbsp“担保方:东京株式会社大和商事(空壳注册)”

    nbsp钢笔尖在抄本上洇开个墨点。

    nbsp苏若雪咬着下唇,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顾府遭窃时,她也是这样咬着唇护账册。

    nbsp楼下传来门房的吆喝:“苏小姐,该锁门了!”她迅速合上封套,抄本塞进旗袍内袋,发梢的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

    nbsp出银行时,晚霞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nbsp她摸了摸内袋的抄本,那抹硬邦邦的触感像颗定心丸——等会拿给承砚看,他该会像上次发现日商压价阴谋时那样,眼睛亮得像星子。

    nbsp霞飞路的废弃教堂藏在梧桐树后。

    nbsp青鸟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柄硌得胯骨生疼。

    nbsp教堂木门裂着缝,漏出一线昏黄的光,像只眯着的独眼。

    nbsp他推开门,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圣像前的蜡烛晃了晃,照出个穿藏青西装的背影。

    nbsp“林小姐的贴身助手?”青鸟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三年前闸北女工时,你给她递过药碗。”

    nbsp那人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着冷光:“林芷兰死的时候,我在她床前。”他指节敲了敲胸前的徽章——是枚樱花与刺刀交叉的铜章,“现在,我在梅机关当翻译官。”

    nbsp青鸟的手按上刀柄,虎口的旧疤突突跳着:“你约我来,就为说这个?”

    nbsp“顾承砚太碍事了。”翻译官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正是今早那封密信里的——月白旗袍的姑娘,被红笔打叉的脸,“渡边大佐说,只要你不再查林小姐的案子,不再插手顾承砚的事,我可以告诉你谁开的枪。”

    nbsp教堂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噼啪响。

    nbsp青鸟盯着照片里姑娘的笑——那是林芷兰教女工们识字时的笑,像春天第一朵开的梅。

    nbsp他突然笑了,笑声撞在斑驳的彩玻上:“当年林小姐被打穿肺叶时,喊的是‘救那些机器。”他抽出短刀,刀锋映着烛光,“现在你让我当缩头乌龟?”

    nbsp翻译官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你知道顾承砚得罪了多少人?渡边的货船明天到吴淞口,他偏要查;赵德昌的汇款……”

    nbsp“够了。”青鸟打断他,刀尖挑起对方的领带,“告诉渡边,他要收网,我就替林小姐掀了他的网。”他收回刀,转身时踢翻了烛台,火苗“腾”地窜上圣像的裙角。

    nbsp商会顶楼的灯还亮着。

    nbsp顾承砚站在窗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监察委员会章程》上。

    nbsp门被推开时,他转身,正撞上青鸟泛着冷意的目光。

    nbsp“他们已经盯上你了。”青鸟把照片拍在桌上,照片背面的字迹被汗浸得模糊,“渡边的人说,你再查下去,会死得像林芷兰。”

    nbsp顾承砚的拇指摩挲着照片边缘,指腹触到红笔的毛刺。

    nbsp楼下传来黄包车铃铛响,他忽然想起苏若雪说赵太太捐了二十块香油钱——那是赵德昌在给渡边的“山茶花”浇水。

    nbsp“去把苏若雪找回来。”他抬头时,眼里有暗火在烧,“告诉她,明天天亮前,我要福兴棉纺厂所有资金流向的图。”

    nbsp窗外,一只灰鸽子扑棱棱飞过,翅膀投下的阴影里,《监察委员会章程》上“赵德昌”三个字,被月光镀得发白。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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