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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导师未亡,暗影重重[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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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属搭扣扣上的瞬间,顾承砚后颈的薄汗被冷风一激,顺着脊椎滚进衣领。

    nbsp沈清澜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针,刺破了厂房里凝滞的烟雾:“林芷兰当年被误认为牺牲,其实只是假死脱身。她的任务远未结束。”

    nbsp苏若雪腕间的翡翠镯子“咔”地磕在铁皮柜边缘——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慌乱的破绽。

    nbsp顾承砚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节泛着病态的白,像极了十年前暴雨夜她蹲在染坊里,替他系被墨汁弄脏的领结时,发尾滴在青石板上的水珠。

    nbsp沈清澜拉开抽屉的动作很慢,木轴发出吱呀轻响,混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像根绷紧的弦。

    nbsp当那张泛黄的照片被推到两人面前时,顾承砚闻到了旧报纸特有的霉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和苏若雪藏在妆匣底的那本《漱玉词》,翻页时飘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nbsp“这是民国十六年春拍的。”沈清澜的指尖点在照片边缘,“她那时刚接手顾氏在汉口的分庄,说要替老东家试块新染的月白绸子。”

    nbsp顾承砚的指腹擦过照片上林芷兰的轮廓。

    nbsp记忆里父亲总说,十年前那场大火后,顾家老夫人哭晕了三次,连最爱的翡翠念珠都摔碎了——可眼前这张照片里的女人,正侧头对身侧男子笑,鬓角的珍珠簪子闪着温润的光,哪里像将死之人?

    nbsp他的目光下移,定格在男子礼帽下的半张脸。

    nbsp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那是十年前在汇丰银行三楼密室里,他替原主去送请帖时见过的人。

    nbsp穿深灰西装,袖扣是墨玉雕的并蒂莲,当时正和松本商社的代表压低声音说“生丝配额”“法租界仓库”。

    nbsp“这个人是谁?”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铅块。

    nbsp沈清澜的喉结动了动,厂房的白炽灯在她镜片上投下一片冷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白鸦早期资助人之一,代号‘夜枭。”她伸手按住照片边角,指节因用力泛白,“三年前法租界码头爆炸案,他本该死在那船军火里。可上个月林芷兰的信里提了句‘夜枭在找霍夫曼——”

    nbsp“砰!”

    nbsp厂房铁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苏若雪后退半步,顾承砚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

    nbsp阿福的声音裹着风灌进来:“顾少!巡捕房的人说接到举报,说这儿藏着‘反日分子!”

    nbsp沈清澜突然抓起照片塞进顾承砚手里,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nbsp顾承砚触到她掌心的薄茧——和苏若雪管账时握算盘的茧子位置一模一样。

    nbsp“南通码头第三根柱子,敲三下。”她边说边往角落的货梯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目光扫过苏若雪腕间的镯子,“林芷兰托我带句话——‘雪落时,玉自温。”

    nbsp警笛声已经撞进院子,手电筒的白光透过破窗棂,在苏若雪脸上割出明暗交替的棱。

    nbsp顾承砚摸到兜里的铜钥匙,铁锈味混着熟悉的玉兰花露香,突然想起今早老吴看见镯子时,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的模样——原来十年前那碗参汤里下的不是补药,是迷药;原来苏若雪总说“这镯子是母亲留的最后念想”,而林芷兰,是苏夫人的闺中密友。

    nbsp“走。”他攥紧苏若雪的手,掌心贴着她腕间的翡翠,触手生温,“阿福把车开后门,油箱加满。”

    nbsp苏若雪跟着他往门外走,被烟雾熏得发红的眼睛始终盯着他手里的照片。

    nbsp经过铁皮柜时,她突然停步,弯腰捡起沈清澜落下的钢笔——银质笔帽上刻着极小的“苏”字,在手电光下闪了闪,像颗未落的泪。

    nbsp“顾少!”阿福在外面喊,“车备好了!”

    nbsp顾承砚把照片塞进内袋,手指碰到表盖内侧的月白缎子——那是今早苏若雪替他整理领结时,偷偷塞进去的,说“这样怀表就不会硌着心口”。

    nbsp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姑娘,她的发梢沾着厂房的灰,却仍在替他理平被自己攥皱的袖口。

    nbsp“到南通……”苏若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抚过他内袋的照片边缘,“能见到她吗?”

    nbsp顾承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nbsp心跳声透过衬衫布料传过去,混着越来越远的警笛声,像敲在旧年往事上的鼓点。

    nbsp他想起沈清澜最后那句话,想起老吴看见镯子时警觉的眼神,想起霍夫曼计划文件上民国二十五年五月的日期——还有苏若雪腕间的翡翠,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一点一点暖进骨头里。

    nbsp“会的。”他说,“等天亮了,我们就知道,十年前那把火,到底烧了谁的命,又烧出了谁的路。”

    nbsp苏若雪盯着照片里林芷兰的脸,喉结动了动,声音微颤:“她……”

    nbsp苏若雪的指尖刚触到信封边缘便颤了一下,像被火烫着似的缩回半寸。

    nbsp信封是月白色的,边角压着细碎的缠枝莲暗纹,和她妆匣里那本《漱玉词》的封皮纹路分毫不差——母亲从前总说,这是她及笄时林姨亲手绣的帕子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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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若雪。34;顾承砚按住她欲拆信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她凉薄的手背渗进来。

    nbsp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翡翠,那是方才在厂房里被他攥得暖起来的,34;先看周围。34;

    nbsp沈清澜靠在铁皮柜上,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顾承砚按在苏若雪手背上的指节,又落在那封未拆的信上:34;信里没有毒。34;她的声音像浸过陈年老酒的棉絮,带着种历经沧桑的钝感,34;林芷兰在信里夹了半片苏夫人当年给她的茉莉干花——你闻闻。34;

    nbsp苏若雪将信封凑到鼻尖。

    nbsp浅淡的茉莉香混着旧纸的霉味钻进来,是记忆里春夜书桌前的味道。

    nbsp那时她总趴在母亲膝头看林姨画花样,母亲会用铜镊子夹起晒干的茉莉,说要存到冬天,等林姨从外地回来煮茶喝。

    nbsp34;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34;顾承砚转身,挡住苏若雪与沈清澜的视线交叠。

    nbsp他的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在沈清澜脸上刮过,34;为什么选我?34;

    nbsp沈清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皮柜的拉手,那上面有道月牙形的划痕——和顾氏绸庄账房抽屉上的划痕,连角度都一模一样。34;三年前顾氏染坊改良的39;月白叠晕39;工艺,用的是美国进口的茜草染料。34;她突然开口,34;但你不知道,那批染料船在吴淞口停了七日,是有人买通海关,把原本要运往松本商社的货,调了半舱给你。34;

    nbsp顾承砚瞳孔微缩。

    nbsp他记得那年为了这批染料,父亲急得在染坊转了三宿,最后是个匿名电话说34;去十六铺找老周34;。

    nbsp老周是码头扛包的,后来被松本商社的人打断过腿——原来那通电话,是眼前这个女人打的?

    nbsp34;霍夫曼计划需要至少三百台纺织机。34;沈清澜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却没点,只在指间转着,34;松本商社已经谈下了法租界的仓库,他们要把机器伪装成生丝,从南通港运进来。

    nbsp而顾氏在南通的码头,是整个长江口最隐蔽的——34;

    nbsp34;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截货。34;顾承砚接得极快,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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