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进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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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手里捧着一杯清茶,看着大哥那身明显精心打理过的劲装,眼中闪过一丝了笑意。
nbsp她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打趣道:“大哥今日这身打扮,倒是格外精神。怎么,对那马球赛如此上心?莫不是……也想下场去争一争那簪花彩头?”
nbsp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赢了,好送给该送的人?”
nbsp郁晖被她问得一怔,随即脸上掠过一丝窘迫,眼神下意识地躲闪开,耳根隐隐有些发烫。
nbsp他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语气生硬地否认:“胡说什么!我不过是觉得穿着利索些,看球也方便。那簪花,女儿家的玩意儿,我要来何用?赢了也是给你们几个妹妹分分。”
nbsp他差点脱口而出“给她”,硬生生转了个弯。
nbsp郁澜将大哥那一瞬间的黯然尽收眼底。
nbsp她放下茶盏,走到郁晖身边,声音放得轻柔了些,带着劝慰:“大哥,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生。若心里真装着一个人,就该尽力去争取。哪怕前路艰难,也好过将来午夜梦回,空留遗憾,抱恨终身。”
nbsp她的话里,带着一丝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沉重。
nbsp前世尹佳慧郁郁而终的结局,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nbsp郁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nbsp他沉默地站在那儿,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郁郁葱葱的树木,眼神复杂,有挣扎,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悲凉的清醒。
nbsp半晌,他才低低地开口,声音干涩:
nbsp“澜儿,你不懂。有些事,不是想争就能争的。身份、责任……就像一道天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安稳和尊荣,又何必去招惹,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nbsp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与其让她跟着我担惊受怕,受尽委屈,我宁可就这么远远看着。她若安好,我便知足了。至于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误人误己。”
nbsp他说得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浸满了黄连汁,苦得让人心头发涩。
nbsp郁澜看着兄长落寞的背影,喉头有些发哽。
nbsp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nbsp她太了解大哥的性子,执拗又背负太多。
nbsp有些心结,旁人再劝,也需他自己去解,或者由命运去强行斩断。
nbsp“好了好了!我穿这件藕荷色的吧!大哥,二姐姐,我们快走吧!”郁潇终于选定了一套相对素雅些的衣裙,提着裙摆跑了过来,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nbsp郁晖深吸一口气,迅速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又恢复成那个沉稳可靠的模样:“嗯,走吧。”
nbsp他率先迈步向外走去,步伐沉稳。
nbsp郁澜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nbsp……
nbsp巍峨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nbsp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宽阔的御道上,车马井然有序,身着各色华服的官员勋贵及其家眷,由内侍引领着,朝着西苑马球场的方向迤逦而行。
nbsp郁澜与五妹郁潇跟着大哥郁晖,走在人群中。
nbsp郁潇是头回入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什么都新鲜,小脸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nbsp郁澜则要沉稳得多,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熟悉的亭台楼阁,心思却转得飞快。
nbsp刚拐过一道朱红宫墙,前方开阔的宫苑空地上,几道颀长的身影便撞入眼帘。
nbsp端王世子裴戬一身玄底绣金的骑装,身姿挺拔如松,正与身旁的端王府二公子裴辙说着什么。
nbsp而站在他们对面,负手而立,神情间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的,赫然是大皇子墨钊。
nbsp郁澜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几人,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nbsp与墨钊的意气风发相比,裴戬脸上依旧是那副疏离淡漠的神情,裴辙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nbsp更重要的是,素来与墨钊焦不离孟的六皇子墨哲,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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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大哥,”郁澜不动声色地靠近郁晖一步,压低声音,“怎不见六皇子殿下?”
nbsp郁晖闻言,脚步未停,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只有兄妹二人能听清:“他?呵,被陛下禁足在府中了。”
nbsp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听说是在别院闹出了些不堪的事,动静太大,捅到御前了。陛下震怒,斥他荒唐无行,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连今日这场合都不得参与。”
nbsp郁澜心头微凛。
nbsp闹到御前?还让大哥露出这般神情……
nbsp她抬眼,深深看了郁晖一眼,心中疑窦丛生。
nbsp六皇子受罚,大哥似乎知道得太过详细。难道此事背后,有大哥的手笔?
nbsp他是为了三皇子,还是为了别的?
nbsp郁晖停下脚步,对郁澜和郁潇叮嘱道:“好了,马球场就在前面。你们俩自己寻个稳妥的地方坐着观赛,人多眼杂,莫要乱跑。我去拜见三皇子殿下。”
nbsp说完,也不等郁澜回应,便大步流星地朝着三皇子墨源走去。
nbsp郁澜看着兄长毫不犹豫走向三皇子的背影,眉头蹙了蹙。
nbsp大哥与三皇子……走得太近了。
nbsp这并非好事。三皇子看似温润,实则心思深沉,大哥如此毫不避讳地投入其阵营,将来若起风波,恐难脱身。
nbsp就在这时,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了她身上。
nbsp郁澜下意识地抬眼望去。不远处,裴戬不知何时已结束了与大皇子的交谈,正侧着身,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nbsp那目光沉沉的,带着一种审视和兴味。
nbsp郁澜心头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带着点被冒犯的薄怒,狠狠瞪了回去!
nbsp裴戬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回击,微微一怔。
nbsp随即,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竟向上牵起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弧度。
nbsp不是嘲讽,也不是冷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发现新奇猎物般的愉悦。
nbsp裴戬深深地看了郁澜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生动的怒容刻进眼底,然后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nbsp这短暂而无声的交锋,落入了有心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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