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诅咒[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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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动猜疑，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nbsp她必须知道这支玉簪的来历，他潜入府中的目的，还有，裴霖的反常究竟意味着什么。

    nbsp郁澜没有犹豫，趁着裴二夫人母女尚未走远且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的瞬间，她提起裙摆，脚步无声却迅疾地朝着那个拐角走去。

    nbsp身影没入阴影的瞬间，她压低了声音：

    nbsp“世子，随我来。”

    nbsp阴影中的身影似乎顿了一瞬，随即，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不远不近地跟着。

    nbsp他没有说话，默然应允。

    nbsp彩云院近在眼前。

    nbsp郁澜推开虚掩的院门，襄苎正守在廊下，看到自家小姐回来，刚想开口，目光触及郁澜身后那个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nbsp“襄苎，守着院门，任何人来都说我在更衣歇息，不得打扰。”

    nbsp襄苎脸色发白，显然认出了裴戬的身份，她不敢多问一个字，用力点头，迅速退到院门口。

    nbsp背对着房门，警惕地看向外面，身体绷得紧紧的。

    nbsp郁澜径直推开自己的闺房门。

    nbsp裴戬随后踏入，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nbsp闺房内陈设雅致，带着少女特有的温馨气息。

    nbsp窗边案几上摆着插着时令鲜花的天青釉梅瓶，临窗的竹榻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的博古架上放着些精巧的玩物和书籍。

    nbsp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nbsp郁澜走到妆台前，背对着裴戬，没有立刻说话。

    nbsp她从铜镜的倒影里，清晰地看到裴戬进门后的举动。

    nbsp他没有局促，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视过整个房间。

    nbsp那眼神并非好奇的打量，更像是一种确认。

    nbsp当他的视线掠过那张竹榻时，眸底似乎有某种极其隐晦的暗流极快地涌动了一下。

    nbsp那目光停顿了极短暂的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nbsp他走到竹榻旁，并未坐下，只是随意地倚靠在旁边的雕花木隔断上，姿态看似放松，挺拔的身躯却像一张引而不发的弓，充满了无声的张力。

    nbsp微微侧着头，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nbsp他在等，等郁澜开口。

    nbsp房间里静得能听到香炉里香灰簌簌落下的细微声响。

    nbsp郁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摊开手掌。

    nbsp那支温润的白玉兰簪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nbsp“世子，此物，该当何解？”

    nbsp静默持续得太久，压得人喘不过气。

    nbsp郁澜终究再次开了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凝固。

    nbsp“端王世子，何苦？”她眼波微微一动，终于掠向那支玉簪，唇边噙着极冷的弧度，带着嘲弄，“当日拒婚，你我两清。是世子亲口所言，此簪不收便罢，各自安好。今日及笄之礼，强将这烫手山芋塞与我，又是何必？”

    nbsp她话音落下，室内又静了一瞬。

    nbsp裴戬的目光在她唇角的讥诮上停留片刻，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nbsp“今日是你及笄礼。按照规矩礼制，该戴玉簪。”

    nbsp他抬眼，视线与郁澜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尤其……”

    nbsp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波深沉。

    nbsp郁澜眉尖蹙紧一丝，看着他，等他下文。

    nbsp“尤其，坊间早有流传，若女子于婚前失贞，又无名份承托，而染指她的男子不出面担责，那么此女，便会被‘阴祟缠身，一生难安，家宅不宁。”

    nbsp每一个字落下，都像一块冰砸在郁澜的心坎上。

    nbsp她的面色更冷几分，指尖悄然蜷紧，压在柔滑的锦缎衣料上。

    nbsp“你我之事虽出意外，但我裴戬，做不出明知有损女子终身福祉而坐视不理之事。我不愿你往后余年，被这等无稽之谈生生拖累，落得凄凉不堪。”

    nbsp“呵！”一声冷笑猛地从郁澜唇齿间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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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阴祟缠身？一生难安？世子纵横朝野，睥睨京都，竟也是信这等愚昧荒唐的风俗之人？”

    nbsp她身子下意识地略向前倾，眸中光芒咄咄逼人，直刺裴戬眼底深处：“敢问世子，那暗门子里的莺莺燕燕，今日承了张三，明日攀附李四，后日又逢新主。敢问世子，可曾见过哪位公子哥儿因此担心过她们会遭‘阴祟缠身？可曾见哪位爷们大发善心担忧她们‘一生难安？她们不都活得好好的？或者更确切地说——”

    nbsp她刻意地停顿，唇角的讽意加深，“在你们眼中，男子无论放浪形骸到何等地步，都天然豁免于这等所谓的报应诅咒，它从来只针对女子，只针对那些不肯服帖不识抬举的女子？”

    nbsp屋内刹那间陷入死寂。

    nbsp燥热的夏风似乎也凝固了，只有窗外蝉鸣骤然高亢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nbsp裴戬的面色在她一句紧过一句的逼问下，慢慢沉凝下去。他捏着茶盏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起淡淡的青白色。

    nbsp面色有被人戳中心思的难堪，有习惯掌控却被反将一军的愠怒，更有一种被刺穿后意想不到的狼狈。

    nbsp四目相对。

    nbsp裴戬突然开口了。

    nbsp“……所以，那唯一的一次，”他抬眼，目光直直地看着郁澜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竟像是破罐子破摔般吐露，“我确实是第一次。手忙脚乱，功夫甚为拙劣。这，算不算报应的一种？”

    nbsp轰的一声。

    nbsp如同平地惊雷，炸在郁澜的耳畔。

    nbsp“你！”

    nbsp郁澜浑身剧震，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直冲头顶。

    nbsp指尖剧烈一抖。

    nbsp“啪嗒！”

    nbsp一直被无意识捏在手里的茶盏，在这一刻失去了唯一的支撑。

    nbsp郁澜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听到这样的坦白，来自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端王世子。

    nbsp这完全超出了她对裴戬的所有认知和预料。

    nbsp死寂重新降临，更深，更浓，更令人喘不过气来。

    nbsp郁澜失魂落魄般盯着地上那片狼藉，裴戬的目光则死死锁在那支纹丝未动的玉簪上。

    nbsp良久。

    nbsp裴戬猛地站起身，动作突然，带起一阵疾风，甚至险些带倒身后的圈椅。

    nbsp郁澜倏地抬眸。眼中的茫然还未彻底褪去，便被猝不及防的动作惊了一下。

    nbsp裴戬却并未看她，仿佛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对话从未发生。

    nbsp他侧身而立，玄色的锦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喜欢。

第92章 诅咒[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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