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弹弓[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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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说着忽然抚上肚子，“你摸摸，这小东西踢得越发有力。”

    nbsp郁澜小心翼翼将掌心覆上去，忽觉衣料下传来轻微震动，倒像隔着肚皮与她击掌。

    nbsp正要说话，却见姐姐眼角泛红：“自打大夫说胎气不稳要分房，不过月余光景，他就…”

    nbsp窗外竹影婆娑，蝉鸣声里掺进哽咽。郁澜心下一沉，早听闻魏家公子院里养着个扬州瘦马，原以为姐夫是个例外。

    nbsp“那贱婢前日竟敢在我药里撒茉莉花粉。”郁汐忽然拔高声调，丹蔻指甲掐进木几，“当着我面让婆子掌了二十嘴，发卖时那蹄子抱着他裤脚哭，你猜怎么着？”她端起茶盏猛灌一口，“他连眼皮都没抬！”

    nbsp这番话像根银针戳进郁澜心窝。

    nbsp前日裴世子说的那句“侧室之位虚席以待”，此刻仿佛在耳边发烫。

    nbsp“情爱都是镜花水月。”郁汐忽然攥紧她的手，护甲硌得人生疼，“你看我抬了袁霞做姨娘，到底是自己陪嫁丫头…”话音戛然而止，帕子重重按在眼角，“可当真见着他进西厢房，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nbsp话没说完，外头传来小丫鬟通报声。

    nbsp魏夫人带着幺儿魏霖过来，五岁小儿穿着宝蓝箭袖，手里攥着个歪歪扭扭的纸鸢，脸上还挂着泪痕。

    nbsp“让四姑娘见笑了。”魏夫人将幼子往前推了推，“这孩子闹着要放纸鸢。”

    nbsp“我带霖哥儿去园子里玩罢。”郁澜顺势起身，玄色马面裙扫过青砖地。魏霖破涕为笑，肉乎乎的小手立刻拽住她腰间禁步的流苏。

    nbsp秋阳正好，郁澜将纸鸢线轴在掌心转得嗡嗡响。金鱼纸鸢乘风而起，尾梢两条朱红飘带掠过银杏树梢，惊起几只灰雀。

    nbsp魏霖拍着手满园子跑，绣着虎头的软底鞋沾满草屑。

    nbsp“澜姐姐比教习师父还厉害！”小儿郎眼睛亮晶晶的，“等我长大娶你当媳妇，咱们天天放纸鸢！”

    nbsp郁汐扶着腰笑出声，鬓边金累丝步摇乱晃：“哪家新妇过门是图放纸鸢的？仔细你媳妇掀了喜被追打。”

    nbsp三人笑作一团时，谁也没注意游廊转角处立着道颀长身影。

    nbsp魏骁攥着刚从琉璃厂淘来的和田玉连环，听着院内笑声，终究将锦盒塞给小厮：“送去西厢袁姨娘处。”

    nbsp……

    nbsp后花园里，魏霖正握着枣木弹弓发愁。郁澜半蹲着握住他手腕调整姿势，海棠花瓣落在少女月白裙裾上，被风一吹又滚进青砖缝里。

    nbsp“姐姐，我是不是太笨了？”男孩第五次把石子射偏后，耳尖都臊红了。

    nbsp郁澜刚要开口，忽听得石子破空声擦过太湖石。转头望去，三个身影转过月洞门——魏家二公子魏骁在前，后头跟着端王府两位公子。偏巧魏霖这发歪打正着的石子，正滚到裴戬墨色云纹靴尖前。

    nbsp“惊扰各位了。”郁澜松开握着魏霖的手，敛衽行礼时瞥见裴辙腰间新换的竹纹荷包。上个月在广济寺后山，这荷包还被裴辙故意落在石凳上。

    nbsp裴戬弯腰拾起石子，日光透过金丝楠木叶隙在他玄色锦袍上洒下碎金。他目光扫过郁澜指尖残留的檀木弓纹，忽然想起昨夜书房里那幅未画完的美人执弓图。

    nbsp“玩弹弓讲究腕力。”裴戬解下拇指玉韘递给郁澜，掌心相触时暖玉还带着体温。他俯身握住魏霖的手，箭袖滑落露出劲瘦腕骨：“看准了再松弦。”

    nbsp郁澜捧着玉韘退到廊柱旁，见裴辙盯着她手中物件蹙眉。上回在端王府赏花宴，这位二公子还信誓旦旦说兄长最厌孩童喧闹。

    nbsp“中了！”魏霖突然欢呼。枫树新发的嫩叶被石子击穿个小洞，惊得黄鹂扑棱棱飞走。男孩转身扑向裴戬衣摆：“哥哥再教教我！”

    nbsp郁汐扶着腰从抄手游廊转出来时，正看见自家夫君盯着郁澜出神。

    nbsp她顺着魏骁视线望去——小妹低垂的脖颈弯成玉簪花的弧度，裙角银线绣的兰草随步伐若隐若现。

    nbsp“掏鸟窝的旧事，倒要谢谢那母鸟替我出气。”郁汐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明媚，“可见老天有眼，专治那些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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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魏骁脸上腾地涨红。成亲三月时郁汐诊出喜脉，他不过去通房屋里歇了两晚，倒被念叨至今。

    nbsp此刻见小姨子安安静静站在海棠树下，愈发觉得妻子泼辣。

    nbsp裴戬第三枚石子击落墙头野蔷薇时，余光瞥见郁澜望向长姐的眼神。

    nbsp若他们有个孩儿应该也很可爱吧...他手一抖，石子堪堪擦过魏霖的鬓角。

    nbsp“当心！”郁澜下意识要上前，被裴辙横跨半步挡住去路。二公子腰间荷包穗子扫过她手背，带着淡淡沉水香。

    nbsp魏霖却浑不在意，蹦跳着要去够更高处的木兰花苞。

    nbsp裴戬稳住心神，带着他连发三矢，惊得枝头麻雀乱飞。男孩欢快的笑声里，郁汐抚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怔怔出神——若当初嫁的是这位端王世子，此刻教孩儿射箭的该是自己夫君。

    nbsp“世子这般耐心，将来定是位好父亲。”郁汐话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她记得及笄那年春猎，裴戬一箭射穿她轿帘上毒蛛时的冷峻侧脸。

    nbsp那样的人物，怎会看上郁家庶女四姑娘？

    nbsp裴辙突然出声：“大哥前日还说最烦小儿啼哭。”话是对着郁汐说的，眼睛却盯着郁澜发间颤巍巍的珍珠步摇。

    nbsp“童言无忌最是珍贵。”裴戬将弹弓塞回魏霖手中，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过郁澜裙摆。他接过玉韘戴上，指尖在少女碰过的位置摩挲两下：“四姑娘觉得呢？”

    nbsp郁澜正要答话，忽见魏骁伸手去扶郁汐。

    nbsp长姐侧身避开时，后腰撞上石桌凸角。她忙上前搀住，抬眼正对上裴戬骤然沉下的脸色。

    nbsp方才还温和教孩童射箭的男人，此刻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墨色。

    nbsp魏霖攥着裴戬的玄色衣角，仰头时露出两颗虎牙：“澜姐姐跟着世子哥哥学弹弓吧！”小儿郎将郁澜往前推了半步，绣着云纹的衣摆险些缠上裴戬腰间玉带。

    nbsp裴辙握着檀木弹弓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nbsp“男女有别。”郁澜退后半步，鹅黄披帛扫过青石砖，“若是传出去，名声怕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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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打弹弓[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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