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活着，是十年前我亲笔写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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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可若不知，她将来为别人活，却忘了为自己活。”

    nbsp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nbsp那是……范景轩！

    nbsp画面瞬间消失，铜镜也变得模糊起来。

    nbsp我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nbsp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nbsp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nbsp七岁那年，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nbsp我曾在剧痛中挣扎，曾在绝望中呐喊，我曾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活下去。

    nbsp只是，我的记忆被娘亲封印了，我的求生欲也被她抹去了。

    nbsp而范景轩，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nbsp他知道我曾经多么渴望活下去，他知道我总是在为别人而活，却忘了为自己而活。

    nbsp所以，他才会在我一次次想要牺牲自己的时候，保持沉默。

    nbsp因为他知道，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

    nbsp他摊开的掌心，皮肤之下，竟凭空渗出一行行细密的血珠，迅速汇成一行字，鲜红得刺眼——

    nbsp若我不替你痛，谁信你说的‘人人可写命？

    nbsp他不是被什么狗屁规则捆绑的牺牲品，他是在用自己最卑微的生命，去扞卫我曾对他许下的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nbsp他是在用自愿的献祭，向这个操蛋的世界证明——即便是阴沟里的尘埃，也有资格为自己相信的大义，轰轰烈烈地死一次。

    nbsp我哭得泣不成声，像个傻子。

    nbsp许久，我才胡乱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针，却再没有刺向他的勇气。

    nbsp我转身冲进殿内，取来笔墨。

    nbsp重新蹲在他面前，我握住他冰冷的小手，用最轻柔的力道，蘸着墨，一笔一画地在他掌心写下：

    nbsp你不是我的影子，你是你自己。

    nbsp写完，我站起身，决绝地走向那尊地炉。

    nbsp我点燃一束安神香，幽幽的檀香瞬间弥漫开来。

    nbsp然后，我从怀中掏出那本静言阁的禁忌之物——《缄口录》，毫不犹豫地将它投入熊熊燃烧的炉火之中。

    nbsp“从今往后，静言阁只收自愿之声，再无代承之契！”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在对这天地宣告。

    nbsp火焰“轰”地一下窜起老高，将那本诡异的书册吞噬。

    nbsp火光中，我看见小满手腕上的纹路正一寸寸褪去，化作无数只灰色的蝴蝶，扑棱着翅膀，从他身上飞散开来。

    nbsp与此同时，我袖中的那片木片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nbsp我急忙拿出，它已从中间裂开，露出了背面。

    nbsp那里，有一行从未显现过的小字，笔锋凌厉，带着几分熟悉的霸道：

    nbsp他说值，我说不值——因为你不该替任何人死。

    nbsp成群的灰蝶飞舞着，穿过静言阁的院墙，掠过重重宫阙，最终，落在了皇宫最偏僻的一处角门。

    nbsp一只蝴蝶停在门下的一块松动的石砖缝隙里，悄然化为灰烬。

    nbsp石砖之下，压着半张早已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稚嫩的笔迹，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

    nbsp我想活。

    nbsp我终于明白，范景轩为何从不劝我“别拼了”——他早在七岁那夜，就听见我无声的呐喊。

    nbsp他护我，不是因宿命，是因他比谁都清楚：我值得为自己而战。

    nbsp当夜，我立于言命坛前，坛上的火光映照着我的脸，忽明忽暗。

    nbsp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缄口录》后的淡淡焦味，以及安神香那令人心安的檀香。

    nbsp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久违的自由。

    nbsp从前的我，活得像个提线木偶，被命运摆布，被责任裹挟。

    nbsp我救死扶伤，替人赴死，却唯独忘了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nbsp现在，我终于找回了那个七岁时，在病榻上拼命呐喊“我想活”的小女孩。

    nbsp我拿起一块新的木片，感受着木质的粗糙纹理，那触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充满生命力。

    nbsp我缓缓刻下：“我七岁写过‘我想活着，现在我重写一遍。”nbsp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nbsp刻完，我将木片抛向空中。

    nbsp木片在空中旋转，最终落入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nbsp我凝视着那飞舞的灰烬，它们像是无数只闪烁着微光的萤火虫，带着我的希望，飞向万家灯火。

    nbsp次日清晨，我醒的很早。

    nbsp推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

    nbsp我来到言命坛前，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nbsp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这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渴望和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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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们有的拿着木片，有的拿着树枝，有的甚至直接在地上用石子写字。

    nbsp“我也想活！”

    nbsp“我撑不住了，但还想试试！”

    nbsp“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倒下，我要活下去！”

    nbsp一句句呐喊，一声声呼唤，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震耳欲聋。

    nbsp有个老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蹲在碑前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nbsp“我饿了三十年，从不敢说我想活……我怕说了也没用，我怕说了更绝望……今天，我敢了！今天，我终于敢说我想活了！”

    nbsp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nbsp我站在高处，俯瞰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nbsp我忽觉胸前最后一丝空荡也被填满——替劫纹从未真正离开，它一直等我认回自己的命。

    nbsp从前的我，总觉得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替劫纹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时刻提醒着我，我的命运是为他人而活。

    nbsp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替劫纹不是诅咒，而是一种选择。

    nbsp我可以选择为他人而活，也可以选择为自己而活。

    nbsp而我，选择了后者。

    nbsp可就在我转身时，一片灰烬粘于袖口。

    nbsp我捻起那片灰烬，想要吹散它，却突然发现，它竟然拼出了两个字：回溯。

    nbsp那灰字边缘，浮现出一行极细的针脚纹路——与我娘残绣上的反向命纹完全一致，方向却正缓缓调转。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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