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殿夜权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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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我难堪？”nbsp两人都笑了，笑声里有无需言说的默契nbsp——nbsp他们都在这双廷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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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双廷就像双刃剑，”nbsp萧虎忽然开口，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左刃劈草原，右刃削江南，护着中间的大都。可你知道吗？最容易伤着的，是握剑的人。”nbsp他指着椅面的裂痕：“上次合丹王私改税册，帖木儿却瞒着不报，这是左刃想瞒着我；你查汉臣通敌，却先来看我脸色，这是右刃想试探我。”

    nbsp周显躬身道：“臣不敢试探，只是……nbsp若贸然处置，怕右廷动摇。”nbsp萧虎摇头：“我不是怪你。这剑用久了，刃会卷，柄会滑，得时时磨，时时缠新绳。”nbsp他起身走到周显面前，“你查到的那三个汉臣，别抓，盯着。他们就像剑上的锈，擦得太急，容易伤了剑体，得等锈自己爆出来。”

    nbsp周显抬头时，正撞见萧虎眼底的疲惫：“将军是怕……nbsp两边都防着您？”nbsp萧虎没答，只问：“你说，这椅子的狼虎，有一天会不会真咬起来？”nbsp雨声里，周显的回答很轻，却很坚定：“只要将军握着中间的柄，就不会。”

    nbsp萧虎让周显看案上的密报，是李默刚送来的：和林的阿里不哥给左廷送了批nbsp“贡品”，实为拉拢；江南的沈炎给右廷的旧识捎了信，许以nbsp“复辟后封爵”。“两边都有人想借这把剑杀人，”nbsp萧虎的指尖点着密报，“借左刃杀右，借右刃杀左，最后想把我这握剑的人也挑下去。”

    nbsp他想起金末的往事nbsp——nbsp女真贵族与汉臣互杀，最后让蒙古人捡了便宜。又想起南宋的nbsp“党争”，主战主和的大臣斗了几十年，把江山斗成了空壳。“前车之鉴，”nbsp萧虎的声音沉下来，“我建双廷，是想让他们互相拽着点，别一头栽进死路，可别成了新的党争。”

    nbsp周显忽然道：“臣有个法子nbsp——nbsp让左廷的子弟去右廷学算税，右廷的门生去左廷学骑射。混着点，或许就咬不起来了。”nbsp萧虎看着他，忽然笑了：“有点意思，明日让耶律楚材拟个章程。”nbsp这法子像给剑刃缠布条，虽挡不住锋芒，却能缓冲些戾气。

    nbsp雨小了些，萧虎重新坐下，手指在狼虎交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左廷刚，就得让右廷软着点磨；右廷绵，就得让左廷硬着点顶。”nbsp他对周显道，“就像调弓，太紧易断，太松射不远。”

    nbsp他说起上个月的虎符案：左廷那颜伪造符令，他不仅斩了伪造者，还让右廷的刑部查左廷的符令库nbsp——nbsp这是让右廷压一压左廷的气焰。又说起汉臣密通南宋：他没动那些人，只让李默把密信抄给周显nbsp——nbsp这是让右廷自己清理门户，比他动手更体面。

    nbsp“掌这双廷，就像走钢丝，”nbsp萧虎望着油灯，“眼睛得盯着两边，脚底下还得稳。”nbsp周显忽然明白，将军深夜登殿，不是怕双廷太强，是怕自己哪天成了失衡的那端nbsp——nbsp这椅子坐得越久，越怕摔下来。

    nbsp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萧虎终于起身。他走到殿门口，回头看那狼虎交椅，在晨光里显出几分温和。“传我令，”nbsp他对候在殿外的亲兵道，“左廷选十名千户，去右廷的户部学核账；右廷选十名主事，去左廷的兵部学看舆图。期限三个月，学不会的，降职。”

    nbsp又对随后跟出来的周显道：“你那三个通敌的同僚，给他们留条路nbsp——nbsp主动交密信的，免罪；再敢私通的，别怪我用左廷的军法处置。”nbsp周显躬身应道：“臣明白，这是给他们看双刃剑的另一面。”

    nbsp雨停了，天边的云被染成金红色。萧虎望着钦天监的方向，那里的观星台已亮起晨灯nbsp——nbsp李默该知道怎么做，让这消息像晨雾一样，慢慢渗透到双廷的角角落落。

    nbsp白虎殿的铜环再次响起时，已是辰时。帖木儿与周显按例来议事，见萧虎坐在狼虎交椅上，神色如常，只是椅旁多了盆新换的艾草（汉地驱邪之物），盆沿却雕着狼纹（蒙古纹样）。

    nbsp廷议时，帖木儿刚要提nbsp“增草原马税”，忽然想起昨夜左廷的密报nbsp——nbsp将军让千户去学核账，话到嘴边改成了nbsp“请右廷的先生们，帮忙算算马税怎么定才合理”。周显刚要奏nbsp“江南漕粮延期”，瞥见案上的舆图（左廷兵部的版本），改口道：“漕粮延期，或因河道淤塞，可否请左廷的将军们派些士兵疏浚？”

    nbsp萧虎看着两人的默契，指尖在狼虎交椅的扶手上轻轻一叩。晨光透过窗棂，在椅面上投下狼首与虎爪的影子，两个影子交叠处，竟分不清哪是狼毛，哪是虎纹。

    nbsp这或许就是他要的nbsp——nbsp不是消弭差异，是让差异在制衡里共生；不是磨平刃锋，是让刃锋在相向时，都懂得收着点力道。毕竟，握剑的人都知道，最锋利的剑，从不是用来砍自己人的。

    喜欢。

第935章 殿夜权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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