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暗通之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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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裂痕最深的是对周显的态度：李孝先主张nbsp“事成后揭发周显，以示与北朝汉臣决裂”，苏明远却觉得nbsp“周显是咱们在大都的屏障，不可妄动”。这种分歧，让原本就脆弱的同盟更显松散。

    nbsp史绳祖在徽州收到第一封密信时，就对陈祖仁等人的nbsp“诚意”nbsp存疑。他对门生道：“降臣如丧家犬，今日能叛元，明日就能叛宋，布防图若真是全的，为何不直接送来？”nbsp他让人在回信里故意写错一个接头暗号nbsp——nbsp把nbsp“临江驿”nbsp写成nbsp“临津驿”，想试探对方是否真心归附。

    nbsp果然，陈祖仁的回信里照抄了nbsp“临津驿”，史绳祖拍案：“果然是假的！他们连镇江的驿馆都分不清，定是元人派来的细作！”nbsp门生劝道：“或许是笔误？”nbsp史绳祖摇头：“当年陈祖仁在宋廷时，曾负责过驿路文书，怎会写错？这是在敷衍咱们。”nbsp他立刻让人给临安的沈炎送信：“北地降臣有诈，需暂缓联络，静观其变。”

    nbsp这种猜忌，让跨越长江的密线变得更加脆弱nbsp——nbsp两边都在提防，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虚假的合作。

    nbsp耶律楚材以nbsp“整顿文书”nbsp为名，调李孝先去户部协助查账，将他与军械库隔离开。李孝先虽不情愿，却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把抄好的布防图交给陈祖仁保管，嘱咐nbsp“三日内务必送走”。他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耶律楚材的人已潜入军械库，在他的书房搜出未抄完的原图nbsp——nbsp上面果然漏了粮仓位置。

    nbsp同时，耶律楚材让镇江知府nbsp“严查漕船火耗”（借口检查粮食损耗），实则让官差暗中记录每艘nbsp“运书船”nbsp的载货量、船夫相貌。当陈祖仁的船抵达镇江时，知府已收到密令：“放行，但记清接货人的特征，切勿打草惊蛇。”

    nbsp最妙的是对信鸽的处置：耶律楚材让人在鸽棚附近撒了nbsp“迷魂药”（一种让鸽子暂时迷失方向的草药），使陈祖仁的信鸽总比预定时间晚半日到达nbsp——nbsp这既能让临安收到消息，又能为追查争取时间。

    nbsp萧虎在白虎殿召见耶律楚材时，瞥见他袖中露出的《政事录》一角，上面nbsp“李孝先”nbsp三字隐约可见。但他只问了税案的进展，绝口不提汉臣密议。待耶律楚材告退后，他对李默道：“楚材最近查得很细？”nbsp李默答：“是，连信鸽的羽毛都捡了几根。”nbsp萧虎笑了：“他做事，向来比朕想的周全。”

    nbsp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故意放权给耶律楚材nbsp——nbsp汉臣之事，由汉化最深的契丹人处理，最能服众；若自己出面，难免落下nbsp“猜忌汉臣”nbsp的口实。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事看清：汉臣中究竟有多少人nbsp“身在曹营心在汉”，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为己所用。

    nbsp夜里，萧虎翻看李默送来的密报，在nbsp“陈祖仁与临安联络”nbsp旁画了个圈，却没批任何字nbsp——nbsp他在等耶律楚材的nbsp“收网”nbsp信号，就像猎人等猎物完全踏入陷阱。

    nbsp陈祖仁亲自押送藏有布防图的《论语》注疏去漕码头，路过城门时，被帖木儿的亲兵拦下。“例行检查。”nbsp亲兵伸手就要翻书，陈祖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强笑道：“这是给镇江儒学的教材，有礼部文书。”nbsp他掏出文书时，手指抖得差点握不住。

    nbsp帖木儿恰好路过，瞥了眼书名：“《论语》？你们汉人就靠这玩意儿治国？”nbsp陈祖仁忙道：“圣人之书，能安天下。”nbsp帖木儿哼了声，让亲兵放行：“别让这些书挡了蒙古兵的路。”nbsp陈祖仁擦着冷汗离开，没发现有片书页被亲兵的刀鞘勾住，露出了里面夹着的麻纸边角nbsp——nbsp幸好夜色已深，没人看见。

    nbsp到了码头，接应的漕帮头领接过书箱，刚要上船，却被巡逻的汉兵拦住nbsp——nbsp是耶律楚材安排的人，故意盘查片刻，记下头领的相貌特征，才放行。这短暂的耽搁，让陈祖仁觉得像过了半生。

    nbsp布防图送到镇江的第三日，陈祖仁等人正等着临安的封赏信，却等来李孝先被抓的消息nbsp——nbsp他在户部查账时，被发现私藏军械库的钥匙，严刑之下供出了所有事。紧接着，陈祖仁的府邸被围，鸽棚里的信鸽和未送出的密信成了铁证。

    nbsp最具讽刺的是，临安的回信恰在此时送到，史绳祖在信里说nbsp“已知尔等诈降，宋廷绝不纳叛臣”——nbsp这封信最终也成了定罪的证据。苏明远在狱中捶墙：“史绳祖这老贼，竟算计咱们！”nbsp却不知，这正是耶律楚材要的结局：让他们在绝望中看清，两边都容不下叛徒。

    nbsp耶律楚材在《政事录》上写下结案语：“密议者七人，皆伏法，未牵连无辜。”nbsp他把案卷呈给萧虎，萧虎只问：“周显知道吗？”nbsp答：“不知，他正在江南巡查河堤。”nbsp萧虎点头：“让他继续查河堤，别让这些事扰了民心。”

    nbsp槐树林的月光依旧，只是树下再无密会的人影。耶律楚材路过时，捡起片落叶，叶面上的虫蛀痕迹已蔓延开nbsp——nbsp就像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心思，终究会在阳光下暴露无遗。他想起自己说过的nbsp“待其自败”，原来所谓自败，从来不是坐等，而是在暗处布好局，让他们一步步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喜欢。

第934章 暗通之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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