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税案互参[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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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1nbsp章：税案互参（至元四十四年夏的廷争与制衡）（至元四十四年夏?大都刑部衙署与白虎殿）

    nbsp刑部的案卷在案上堆成小山，赵谦用朱笔圈出nbsp“云州税册”nbsp上的异常nbsp——nbsp原定为nbsp“每丁年纳粟三石”nbsp的汉民税，被改成了nbsp“粟二石、马一匹”。更刺眼的是修改处盖着的蒙古千户印，墨迹尚未干透。“是合丹王的人干的，”nbsp赵谦对周显道，“他把云州当成了草原，用‘茶马互市的规矩收税。”

    nbsp云州的里正（汉人乡官）送来的诉状上，血指印洇透了纸背：“蒙古兵强牵耕牛抵马，十户已无畜力，秋播难继。”nbsp周显翻到税册的蒙古文副本，发现nbsp“马一匹”nbsp旁被批注nbsp“可折羊五只”——nbsp完全照搬草原的nbsp“牲畜税”nbsp标准。他捏紧诉状：“再这么改下去，燕云的汉人怕是要逃去江南了。”

    nbsp帖木儿却在北馆为合丹王辩护：“云州本是牧马地，收匹马怎么了？当年咱们打下来时，流的是蒙古人的血！”nbsp合丹王更让亲兵带着改过的税册去户部nbsp“备案”，户部尚书不敢拒，只能在备注栏写nbsp“暂存待议”，这三个字成了导火索。

    nbsp周显联合二十余名汉臣在白虎殿外nbsp“伏阙上书”，奏章用锦缎封套，封面题nbsp“请正税律，以安民生”。赵谦捧着云州的地契账册跪在最前，账册里夹着农户的纳税记录，每笔都标着nbsp“按至元新律”——nbsp与蒙古千户改的税目形成刺眼对比。

    nbsp“合丹王擅改税赋，是违《至元新格》！”nbsp周显的声音在丹墀下回荡，“律法载明‘汉地用粮税，草原用畜税，岂能混为一谈？”nbsp卢景裕补充：“云州七成是农田，若强征马匹，明年必生民变。”nbsp汉臣们齐声附和，纱帽在日头下泛着白光，像一片沉默的抗议。

    nbsp合丹王冲出列，手里的马鞭指着周显：“你们汉人懂什么！马是兵源，不收马，将来谁去打仗？”nbsp帖木儿帮腔：“萧将军说了‘军民分治，税赋也该分治nbsp——nbsp蒙古人定的税，汉人管不着！”nbsp双方的争执让廊下的铜鹤都在震颤，礼官急得直冒汗，却不敢打断。

    nbsp萧虎在白虎殿内听着外面的争吵，手里摩挲着那把波斯锦包裹的匕首（伊本所赠）。李默刚送来密报：合丹王改税是为了讨好阿里不哥（和林的宗室），想借nbsp“增加军畜”nbsp邀功；周显的弹劾则是为了给江南士族看nbsp——nbsp证明汉臣在大都仍有话语权。

    nbsp“两边都在演戏，”nbsp萧虎对耶律楚材道，“合丹要的是宗室的支持，周显要的是汉人的信任。”nbsp他翻看着云州的舆图，云州位于燕云与草原的交界，是税收制度的nbsp“缓冲区”，改税之争本质是nbsp“谁来定义缓冲区的规则”。

    nbsp当争吵声传到nbsp“狼虎交椅”nbsp前时，萧虎忽然起身，匕首nbsp“当啷”nbsp一声插在案上：“都进来。”nbsp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外瞬间安静nbsp——nbsp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裁决开始了。

    nbsp白虎殿内，合丹王把改过的税册拍在萧虎面前：“云州收的马，臣已分给怯薛军（禁军），这是为了朝廷！”nbsp他掀开账册，里面记着nbsp“得马三百匹”，却没提nbsp“强夺耕牛三百头”。周显立刻呈上里正的血状：“合丹王的‘马，是抢来的！”nbsp赵谦补充：“有七户农户被逼得卖了女儿，这是税册上没写的。”

    nbsp帖木儿试图和稀泥：“不如各退一步，马折半收？”nbsp被周显厉声驳回：“律法不是买卖！”nbsp合丹王见状，突然跪请：“若按汉臣说的改回去，蒙古子弟会说大汗偏护汉人nbsp——nbsp臣请将军三思！”nbsp这话戳中了要害nbsp——nbsp萧虎既要稳住汉人，又不能失了蒙古军心。

    nbsp萧虎的目光扫过殿柱上的nbsp“日月同辉”nbsp浮雕，忽然问耶律楚材：“《大札撒》里，擅改税赋该当何罪？”nbsp耶律楚材答：“罚没畜产一半，鞭二十。”nbsp又问：“汉律里，大臣借弹劾结党营私呢？”nbsp赵谦接口：“按《唐律》，杖三十，罢官。”nbsp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nbsp——nbsp谁也没想到，萧虎会把两边都算进去。

    nbsp“合丹王擅改税律，罚没云州所收马匹，鞭二十，闭门思过三月。”nbsp萧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合丹王的脸瞬间涨成紫猪肝色，却不敢反驳nbsp——nbsp他知道这已是从轻发落。“周显率臣伏阙，虽为正税，却有结党之嫌，杖三十，罚俸半年。”nbsp周显叩首领罚，额头抵着金砖，心里却松了口气nbsp——nbsp至少保住了税律的尊严。

    nbsp最惊人的是对赵谦与帖木儿的处置：“赵谦身为刑部官，未先禀而后奏，杖二十；帖木儿偏袒宗室，失察之过，同杖二十。”nbsp虎卫营的士兵立刻上前，廷杖的木板在青砖上磕出闷响，汉臣与蒙古那颜都看着自己人受刑，谁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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