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军民分辖[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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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水师千户王庆曾用战船给江南走私茶叶，被左廷复核粮饷时发现。周显想压下此事，萧虎却让人将王庆杖责二十，贬为普通士兵：“水师是用来打仗的，不是做生意的。”nbsp杖刑的惨叫声传到潞水岸边，让所有水师士兵都攥紧了船桨。

    nbsp帖木儿给蒙古骑兵订了新规矩：出营需nbsp“腰牌nbsp+nbsp路引”（仿汉制），擅入民宅者斩。有个十户长喝醉了，踹开南城酒肆的门，当即被虎卫营拿下。帖木儿求情时，萧虎只问：“若这十户长是汉人，你还会求情吗？”nbsp帖木儿默然，最终看着那十户长被斩首示众。

    nbsp为安抚蒙古士兵，萧虎在左廷设nbsp“勋功阁”，将战死士兵的姓名刻在石板上，与汉军的nbsp“忠烈祠”nbsp隔街相望。合丹王带着士兵祭拜时，见石板上的名字按战功排序，不分蒙古与色目，忽然对帖木儿道：“萧将军这是想让咱们忘了自己是蒙古人？”nbsp帖木儿望着阁外的白虎旗：“不，是想让咱们记住，自己是大都的兵。”

    nbsp蒙古骑兵开始学习汉话，虽磕磕绊绊，却能听懂nbsp“立正”“稍息”nbsp等口令。百户巴特尔在教士兵汉话时，特意把nbsp“大都”nbsp二字写在箭杆上：“记住，咱们是为这座城打仗，不是为草原。”nbsp箭杆插在靶心上，像根扎在土地里的界碑。

    nbsp周显借着水师扩编，将归义营的旧部安插进关键岗位：王庆虽被贬，却被孟珙保举为nbsp“教习营”nbsp都头（传授水战技法）；曾在襄阳战死的张顺之子张勇，被任命为nbsp“楼船”nbsp舰长。“咱们的船，要能从潞水开到钱塘江，”nbsp周显在水师营的沙盘前对孟珙道，“到那时，江南的风向就变了。”

    nbsp汉军步兵的训练加入了nbsp“城防”nbsp科目nbsp——nbsp架云梯、拆鹿砦（防御工事），这些都是蒙古骑兵不擅长的。赵谦（刑部郎中，兼管汉军军法）特意将《武经总要》（北宋军事着作）抄发给各营：“汉人打仗，靠的不只是力气。”nbsp有个小队在演练nbsp“火攻”nbsp时烧伤了蒙古哨兵，赵谦主动上报，萧虎却道：“记过即可，下次让蒙古哨兵也学防火。”

    nbsp燕云士族给水师捐了百艘nbsp“沙船”（适合浅滩航行），卢景裕在船身刻上nbsp“保家卫国”nbsp四字。“这些船，既是战船，也是咱们的士族脸面，”nbsp他对捐船的族人道，“水师强了，朝廷才不敢轻慢咱们。”nbsp船帆升起时，四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给汉军镀了层金边。

    nbsp蒙古骑兵与汉军水师在共用校场时，冲突不断。蒙古兵嘲笑水师nbsp“在船上站不稳”，水师则讽刺骑兵nbsp“见了大河就发怵”。有次两队在拔河时动了手，蒙古兵的弯刀出鞘，水师的弓箭上弦，眼看就要血拼。

    nbsp萧虎赶到时，没问谁先动手，只让人取来两副枷锁：“蒙古兵擅动刀者，枷三日；汉军擅拉弓者，枷三日。”nbsp枷具就放在校场中央，两队士兵看着同伴戴着枷站在烈日下，再没人敢吭声。“在大都的校场，”nbsp萧虎的声音传遍全场，“只有兵，没有蒙古兵、汉军兵。”

    nbsp为化解矛盾，帖木儿与孟珙约定nbsp“互教技艺”：蒙古兵教汉军骑射，汉军教蒙古兵游泳。百户巴特尔在水里呛了三回，被水师士兵拉上岸时，忽然笑道：“你们这水，比草原的河厉害。”nbsp笑声里，族群的界限似乎淡了些。

    nbsp云州的乃蛮部残兵再次来犯，萧虎令左廷出三千骑兵（帖木儿统领），右廷出五百水师（顺潞水支流抄后路），虎卫营五百人居中接应。蒙古骑兵在草原设伏，汉军水师则用nbsp“拍竿”nbsp撞沉了叛军的渡船，虎卫营趁乱斩了叛军首领nbsp——nbsp三股兵力配合之默契，远超预期。

    nbsp捷报传到大都，忽必烈的御批写：“分辖而不分心，此乃制胜之道。”nbsp萧虎将批语抄给左右廷，周显在水师营设庆功宴，孟珙却盯着沙盘：“若叛军有战船，咱们的‘拍竿未必管用nbsp——nbsp得再造‘回回炮（投石机）装船上。”nbsp汉臣的野心，藏在庆功酒的泡沫里。

    nbsp帖木儿在蒙古营里犒赏士兵，巴特尔却捧着战死同伴的头盔发呆：“他们死在云州，能进勋功阁吗？”nbsp帖木儿点头：“不仅能进，我还要把他们的名字刻在最前面。”nbsp头盔上的血迹未干，映出蒙古兵复杂的眼神nbsp——nbsp他们终于明白，战死的价值，不在草原的篝火里，而在大都的史册上。

    nbsp暮色中的大都校场，左廷的蒙古骑兵归营，马蹄声沉闷；右廷的水师收船，橹声咿呀；虎卫营的巡逻队走过，虎纹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三股力量像三条河，在萧虎的掌心汇向同一处nbsp——nbsp即将到来的灭宋之战。

    nbsp周显在崇文馆整理军制档案时，发现萧虎在nbsp“虎卫营”nbsp的编制册上，将nbsp“蒙古兵与汉军各半”nbsp改为nbsp“蒙古兵四成，汉军六成”。“这是怕蒙古人独大，”nbsp他对卢景裕道，“也怕汉人太强。”nbsp册页上的涂改痕迹，像道看不见的秤，永远在平衡两端的重量。

    nbsp萧虎站在白虎殿的最高处，望着左右廷的营寨灯火，手里摩挲着半枚虎符（另一半在忽必烈手中）。他知道，军制改革从来不是为了公平，是为了nbsp“能用”——nbsp能用蒙古人的骑射，能用汉人的水战，能用虎卫营的忠诚，最终把所有力量拧成一根绳，勒断南宋的最后一口气。

    nbsp夜风掠过校场，吹动三面旗帜：左廷的狼旗，右廷的龙旗（汉军水师旗），虎卫营的白虎旗。三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三种声音在对话nbsp——nbsp蒙古人的马蹄声，汉人的船桨声，还有萧虎心里那杆秤的平衡声。这声音里，藏着大都未来的命运，也藏着一个王朝最隐秘的权力密码。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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