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御座形制[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48中文网]https://m.48zw.net最快更新！无广告！

      nbsp座垫完工那日，沈氏用清水洗了三遍，金线更亮，银线更柔。她摸着晾干的垫子道：“这垫子，得经得住坐。”nbsp言下之意，这平衡之道，得经得住时间磨。

    nbsp御座初成，抬入白虎殿时，帖木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摸着狼首的耳朵：“这狼看着像被拔了牙！草原的狼哪有这么温顺？”nbsp合丹王跟着附和：“要我说，该把虎爪雕成狼爪，才配得上大汗的身份。”nbsp殿内的蒙古贵族纷纷响应，有个年轻那颜甚至拔刀对着虎爪比划：“不如劈了这累赘！”

    nbsp萧虎没动怒，只是让人取来西域进贡的狼皮铺在地上：“诸位看这狼皮，毛色虽亮，却没了生气。御座上的狼首，是活的nbsp——nbsp它盯着的，是草原的安危。”nbsp他又指着虎爪：“这爪子握的不是珠，是江南的粮税。劈了它，诸位的草场俸禄，谁来出？”nbsp这话戳中了要害，合丹王的脸顿时涨红nbsp——nbsp他的封地每年要靠江南漕粮补贴。

    nbsp忽必烈的使者恰在此时抵达，看了御座后道：“大汗说，狼护草原，虎镇中原，都该在殿上。”nbsp蒙古贵族虽仍有不满，却没人再敢吭声nbsp——nbsp大汗的态度，就是底线。

    nbsp卢景裕率汉臣观座时，手指在虎爪的木痕上反复摩挲。“狼首在前，虎爪在后，”nbsp他对张砚道，“终究是主次分明啊。”nbsp张砚却指着日月纹：“日月是平起平坐的。”nbsp卢景裕摇头：“你看这椅腿，左侧雕的是蒙古缠枝，右侧才是汉地回纹nbsp——nbsp明着平衡，暗里还是让着草原。”

    nbsp有个老臣忧心忡忡：“万一蒙古人哪天看虎爪不顺眼，真拆了怎么办？”nbsp萧虎恰好进来，听见这话便笑道：“拆了虎爪，狼首也站不稳。这椅子是卯榫结构，拆了任何一方，整个就散了。”nbsp他让木工演示nbsp——nbsp果然，单独拆狼首，虎爪会带着座面倾斜；单独拆虎爪，狼首便失去支撑。

    nbsp卢景裕看着倾斜的椅面，忽然明白了萧虎的深意：“这不是椅子，是秤。”nbsp萧虎点头：“对，是秤。两边得一样重，才能称天下。”

    nbsp耶律楚材在白虎殿举办nbsp“御座释典”，邀汉蒙臣僚同观。他指着狼首道：“《蒙古秘史》载，苍狼是成吉思汗的先祖，这不是普通的图腾，是宗室的根。”nbsp又转向虎爪：“《周易》有云‘虎变文炳，汉人以虎为阳刚之象，这是文脉的续。”

    nbsp讲到日月纹时，他让人取来《大金集礼》：“金章宗曾制‘日月旗，以示‘南北一体，如今绣在座垫上，是承前朝典制。”nbsp这番话既给了蒙古人面子，又让汉人觉得有据可依。帖木儿哼了一声：“你们汉人的书，就会咬文嚼字。”nbsp耶律楚材却笑了：“那总比拔刀相向好。”

    nbsp散场后，他对萧虎道：“这椅子得配个名字，叫‘统御座如何？”nbsp萧虎摇头：“太硬了。就叫‘安邦椅吧nbsp——nbsp能安邦的，不是狼也不是虎，是坐椅子的人。”

    nbsp忽必烈驾临大都时，第一件事便是登白虎殿试坐新椅。他身材魁梧，坐下时狼首与虎爪恰好护着两肘，日月纹正对着胸口。“这椅子，比和林的王座舒服，”nbsp他笑道，“就是扶手太硬。”nbsp萧虎道：“硬才稳，太软了，坐不住。”

    nbsp他故意问：“狼首在前，会不会让汉人觉得忌惮？”nbsp忽必烈摸着狼首：“忌惮才会敬。但虎爪也得够利，不然狼会太狂。”nbsp这话被殿外的汉蒙臣僚听得真切nbsp——nbsp大汗是看懂了椅子的门道。

    nbsp起身时，他的朝服玉带蹭到狼首，将一颗獠牙碰掉了极小的一角。巴图正要请罪，忽必烈却摆手：“碎得好。草原的狼，哪有没缺牙的？”nbsp他让人把碎牙收起来，嵌在座垫的月纹里：“这下，狼虎才算真在一处了。”

    nbsp御座正式启用那日，萧虎命人将其摆在白虎殿正中，左列蒙古那颜，右列汉臣，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狼首虎爪上。帖木儿按草原礼节，先向狼首躬身；卢景裕则对着虎爪作揖；随后，两边人竟同时向御座行叩拜礼nbsp——nbsp没人教过，却像是约定俗成。

    nbsp议事时，有蒙古贵族提议nbsp“江南赋税全归草原”，话未落音，右扶手的虎爪仿佛映出寒光，卢景裕当即反驳：“江南百姓已纳秋粮，再征便是竭泽而渔。”nbsp争执间，忽必烈恰好入座，手搭在狼首与虎爪中间：“安邦椅说了，两边都得留余地。”

    nbsp散朝后，张姓匠人来擦拭御座，见狼首的鬃毛里卡着片汉臣的朝服碎片，虎爪的缝隙里缠着根蒙古贵族的腰带流苏。他没清理，只是用软布轻轻拂过nbsp——nbsp这些细碎的痕迹，比任何纹饰都更能说明，这椅子正在慢慢磨合，就像大都的天下，正在狼与虎的影子里，找到共存的节奏。

    nbsp暮色中的白虎殿，御座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狼首望着西北的草原，虎爪护着东南的中原，日月纹在座垫上静静流淌nbsp——nbsp萧虎要的，从来不是谁压倒谁，而是让这张椅子，成为能坐得稳、坐得久的天下根。

    喜欢。

第912章 御座形制[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