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白虎殿营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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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卢景裕带士族参观时，特意让子弟数台阶：“九级，比天子少一级，比诸侯多两级nbsp——nbsp这是‘王佐的规制。”nbsp有个老儒低声道：“怕是‘王佐想做‘王吧。”nbsp卢景裕瞪了他一眼nbsp——nbsp有些话，心里想可以，说出来就是祸。

    nbsp殿顶的瓦当，原定全用虎纹（陶制，青灰色），忽必烈却从和林送来一批龙纹瓦（琉璃制，黄色），明着说nbsp“点缀檐角”，实则试探萧虎的态度。“把龙纹瓦用在殿后的偏房，”nbsp萧虎对郭守敬道，“正脊全用虎纹，檐角只放两块龙纹，还得让它被虎纹瓦围着。”

    nbsp张姓匠人在铺设时，故意让龙纹瓦的位置低于虎纹瓦三寸。“这样下雨时，”nbsp他对徒弟道，“龙纹瓦的水得流过虎纹瓦才能落地nbsp——nbsp规矩不能乱。”nbsp这事被内侍报给忽必烈，忽必烈只是笑了笑：“他倒会算账。”nbsp耶律楚材在旁道：“能算账，总比乱伸手好。”

    nbsp瓦当烧制时，有个窑工偷偷在虎纹瓦背面刻了nbsp“元”nbsp字（与之前浮雕的nbsp“元”nbsp字呼应）。萧虎得知后，让人把这批瓦用在殿的西翼（蒙古贵族议事处），东翼（汉臣议事处）用的瓦背面刻nbsp“汉”——nbsp一殿之内，隐分南北，却又同属一瓦，像极了大都的格局。

    nbsp殿内的主屏用紫檀木制成，高五丈，宽三丈，原定绘nbsp“四海归一”nbsp图。萧虎却让人改绘nbsp“燕山狩猎图”：画中忽必烈射鹿（居上），萧虎射虎（居下），蒙古兵与汉兵分列两侧，猎物堆里既有草原的狼，也有江南的鹿。

    nbsp“这画得改，”nbsp耶律楚材指着萧虎的位置，“比大汗只低半头即可，不能太低。”nbsp他怕忽必烈见了觉得萧虎自贬太过，反而起疑。萧虎依言调整，又在画的角落添了只幼虎（隐指未来的传承），画师不解，萧虎道：“让后人知道，这殿不是给一代人建的。”

    nbsp屏风后的暗格（藏文书用），由周显亲自设计，钥匙分三把（萧虎、忽必烈的内侍、帖木儿各执一把）。“大汗的人要能看，”nbsp萧虎对周显道，“但不能让他们想看就看。”nbsp暗格的锁芯刻着虎纹，只有用特制的虎符钥匙才能打开nbsp——nbsp这是萧虎在权力网中留的活扣。

    nbsp卢景裕带燕云士族参观时，正见工匠给梁柱刷最后一遍漆。“这漆里掺了苏木（江南产）和狼毫灰（蒙古兵的旧帐烧的），”nbsp郭守敬介绍道，“能防蛀，还能让虎纹更显层次。”nbsp士族们啧啧称奇，卢景裕却盯着殿顶的虎纹瓦：“连瓦都透着规矩，新朝是真要立根了。”

    nbsp江南来的降臣（如赵孟頫）见殿内不用龙纹，私下议论：“萧将军终究是臣，不敢僭越。”nbsp孟珙听到了，冷笑道：“等你们看到屏风上的画就知道，他不是不敢，是时候未到。”nbsp这话传到萧虎耳中，他让孟珙带降臣看暗格：“这里藏着江南的户籍册，将来治理江南，还得靠你们。”nbsp降臣们摸着冰凉的紫檀木，忽然明白，白虎殿不仅是议事的地方，也是他们的nbsp“投名状”。

    nbsp阿里不哥派人送来nbsp“贺礼”——nbsp一幅绣着nbsp“龙在上，虎在下”nbsp的毡毯，要铺在殿内正位。萧虎让人把毡毯挂在偏殿（蒙古贵族休息室），正位铺了块江南织的云锦（绣着虎啸山林，却用金线勾边，暗合nbsp“金虎”nbsp之意）。

    nbsp“这是抗命！”nbsp阿里不哥的使者怒吼。萧虎指着偏殿：“毡毯挂在那里，所有人都能看见‘龙在上；正位用云锦，是因为大汗说过‘江南物华天宝——nbsp哪样不是遵旨？”nbsp使者被堵得哑口无言，回去后添油加醋禀报，忽必烈却只淡淡道：“他懂分寸。”

    nbsp落成前夜，张姓匠人在殿门的铜环上发现半条龙纹快磨平了，连夜用錾子加深。“这环得经百年摸，”nbsp他对徒弟道，“半龙半虎的意思，不能磨没了。”nbsp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环上，龙鳞与虎纹交辉，像枚未开的玉玺。

    nbsp白虎殿落成。萧虎率百官首次入殿议事，踩在九级台阶上，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忽必烈的内侍站在殿门左侧，帖木儿站右侧，汉蒙臣僚分列东西，连呼吸都放轻了。

    nbsp“诸位看这殿，”nbsp萧虎指着梁柱上的虎纹，“虎啸山林，不是要吞山，是要护林。大都就是这林，咱们都是守林人。”nbsp他没提龙纹，却让所有人想起了偏殿的毡毯nbsp——nbsp有些规矩，不必说透。

    nbsp散会后，郭守敬在殿角发现一块未清理的木屑（楠木的，带着淡淡的香），捡起来揣进怀里。张姓匠人见了，笑道：“留着吧，将来给孙子说故事nbsp——nbsp咱们建的不是殿，是新朝的骨头。”

    nbsp夕阳从殿门照进来，虎纹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无数只蛰伏的猛兽。萧虎站在主屏前，望着画中那只幼虎，忽然觉得，这九尺高的殿基，不仅托着一座殿，更托着一个比他寿命长得多的天下nbsp——nbsp而他，不过是给这天下打第一根桩的人。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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