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宋使北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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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文天祥答：“工匠可派，需立契：不得强留。”nbsp双方争执三日，最终议定：宋方出回春散百瓶、织锦匠十人，换宋俘五百、互市权一年；文书用双语书写，各执一份，萧虎特意在宋方那份上盖汉印（虎首堡印），在蒙古那份上盖蒙印（西征军印）。

    nbsp夜深人静时，文天祥对陈容道：“萧虎要工匠，是想本土化织锦；要回春散，是为西征备伤药。此人步步为营，绝非易与之辈。”

    nbsp第三夜，萧虎屏退左右，与文天祥在帐外篝火旁对谈。“先生看这星空，”nbsp萧虎指北斗，“蒙古人认‘腾格里（天），汉人认‘北斗，其实是同一群星。”nbsp文天祥反驳：“星虽同，观星者不同nbsp——nbsp夷夏之防，如昼夜之分。”

    nbsp萧虎取来《孙子兵法》与《蒙古秘史》，并排放在石头上：“两书皆言‘胜，一讲权谋，一讲勇力，合用便无敌。南朝总说‘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却不知临安的君臣，连襄阳都守不住。”nbsp文天祥怒道：“我朝虽弱，却有陆秀夫、张世杰等忠臣，断不似尔等朝秦暮楚！”

    nbsp萧虎忽然起身，指着行营外的汉蒙兵卒：“他们共守此营，汉兵造弩，蒙古兵驯马，谁是夷？谁是夏？”nbsp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的影子，一个挺拔如松，一个沉毅如石。临别时，萧虎赠文天祥一把蒙古刀（柄嵌碧玉，却是汉地工匠所制）：“刀不分胡汉，能保国者，便是好刀。”

    nbsp在营中盘桓的十日，文天祥考察了五处关键场所。军器坊内，汉匠李铁牛正教蒙古学徒nbsp“百炼钢法”（“烧红后需冷水淬三次，否则易折”），而波斯匠人则演示nbsp“大马士革纹”nbsp锻造术，两种技法在同一炉前交融。陈容画下这一幕，注：“北境工匠，已能融会贯通。”

    nbsp学堂设在废弃的教堂内，蒙汉孩童同坐，课本是萧虎命人编的《双语启蒙》：蒙文在上，汉文在下，第一课是nbsp“守土”（蒙古文意为nbsp“家园”，汉文意为nbsp“疆土”）。李夫子用蒙语解释nbsp“三人行必有我师”，蒙古孩童听得入迷。文天祥见墙角堆着《论语》与《蒙古源流》，知萧虎有意融合文教。

    nbsp军营操练更具深意：黎明时，汉兵练nbsp“八段锦”（强身），蒙古兵练nbsp“骑射”（备战）；午后合练nbsp“步骑协同”（汉兵列枪阵护左翼，蒙古兵策马冲右翼）。帖木儿对文天祥道：“先生看，这般配合，比单一兵种强十倍。”nbsp文天祥默然nbsp——nbsp南朝军队向来重步轻骑，难怪屡败。

    nbsp第五日晚宴，帖木儿故意提起：“大汗近日遣使，要萧将军献江南工匠百人。”nbsp萧虎未接话，周显却道：“基辅工坊刚起步，恐难从命。”nbsp席间气氛骤紧，蒙古那颜多是拔都旧部，纷纷附和帖木儿：“大汗之命，不可违。”

    nbsp文天祥敏锐察觉，萧虎虽掌北境，却仍受汗廷掣肘。宴后，曾为宋吏的文书官偷偷递来纸条：“拔都欲夺互市权，萧将军力拒。”nbsp次日，文天祥见萧虎帐前多了十名佩nbsp“虎符”nbsp的亲卫（甲胄刻独虎纹，与拔都的狼徽不同），知是防备内部异动。

    nbsp离营前夜，王炎在驿馆外截获一封密信（蒙古文），译出是拔都写给阿合马的：“若宋使与萧虎密谈，即报。”nbsp文天祥将信烧毁，对众人道：“北境并非铁板一块，这是南朝的机会，亦是危机。”

    nbsp按萧虎之意，使团可留居三月，观春耕与商路盛况。陈容主张留下：“可绘更多舆图，探清虚实。”nbsp刘默却反对：“久留恐被猜忌，且药材样本已收集完毕。”nbsp争执不下时，文天祥取出密诏：“贾相要‘双虎并立的实情，如今已知萧虎与拔都有隙，当速回禀。”

    nbsp临行前，萧虎送来三份厚礼：给理宗的nbsp“多瑙河明珠”（鸽卵大，嵌金托）、给贾似道的nbsp“虎皮屏风”（拼接十二张幼虎皮，显尊贵）、给文天祥的nbsp“双语诗集”（蒙古谚语与唐诗对照）。礼物分等，心思昭然。萧虎亲自送行，至渡口时道：“若南朝愿真心互市，可派商队走黑海航线，绕开大都。”nbsp这是暗示可与南宋建立秘密通道。

    nbsp文天祥拱手：“将军之谊，某当带回。”nbsp上船时回望行营，见萧虎仍立在岸边，虎皮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忽然明白：此人既是南朝的潜在盟友，更是最可怕的对手。

    nbsp返程沿原路南下，文天祥让陈容重点绘制民生景象。在真定驿站，见墙上贴nbsp“站户奖惩榜”：汉民张三因nbsp“三月无驿马死伤”，赏布二匹；蒙古户李四因nbsp“延误公文”，罚羊一只。王炎问驿卒：“汉蒙同罚？”nbsp答：“萧将军有令，在驿站，只论职守，不论族别。”

    nbsp过济南农舍，见汉民与蒙古牧户共修水渠（汉民掘土，蒙古人运石），田边木牌写nbsp“均水法”（蒙汉双语，规定灌溉顺序）。文天祥让刘默记录：“北境农桑，已非昔日荒芜。”nbsp至扬州商市，见铺中竟有nbsp“虎首银锭”nbsp流通，商人说：“这锭子成色足，比官银还值钱。”

    nbsp抵临安前夜，文天祥整理《北使录》，在扉页写下：“萧虎治北境，如虎踞山，看似凶猛，实则有章法。南朝若只以‘夷狄视之，必遭大祸。”nbsp窗外的秦淮河依旧流淌，只是他眼中的天下，已不再是简单的nbsp“夷夏”nbsp二分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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