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白时祈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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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时祈月轻抿一口茶，看向他道：

    nbsp“这‘等字，是修行岁月之道的基础。你且先在这等上三日，什么都别做，只静静感受。”

    nbsp说罢，她便坐在一旁，闭眼养神。

    nbsp洛天羽坐在蒲团上，起初满心的不耐烦，可随着时间流逝，山间的风声、虫鸣声渐渐清晰，他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nbsp三日后的清晨，第一缕曦光穿透云层，恰好落在洛天羽眉心。

    nbsp他猛地睁开眼，眸中竟映着山间流转的雾霭，仿佛眼底盛着整片天地。

    nbsp“如何？”时祈月不知何时已立在窗前，手中茶盏仍冒着热气。

    nbsp洛天羽起身时，衣袂扫过蒲团竟无半分声响。

    nbsp他望着远处山脊线，轻声道：

    nbsp“风过林梢时，叶会先于枝动；

    nbsp露坠草叶时，根会先于叶知。

    nbsp原来天地从不是沉默的，只是我从前太急，没听见它们说话。”

    nbsp时祈月指尖轻叩茶盏：“算你有些慧根，虽然不怎么沾边而已。”

    nbsp她抬手一挥，竹屋门前的空地上忽然浮现出无数光点，聚成溪流、草木、飞鸟的模样，

    nbsp“接下来三日，试着让这些光点随你心意动。”

    nbsp洛天羽凝神聚力，想驱动那些光点，可光点却像顽石般纹丝不动。

    nbsp他急得额角冒汗，忽想起这几日静等时的感悟，便收了力道，试着去“听”那些光点的频率——有的光点轻快如雀跃的溪涧，有的沉缓如老松的年轮。

    nbsp他顺着那无形的韵律抬手，指尖掠过之处，代表溪流的光点竟真的蜿蜒流动起来，还带着晨露的清冽气息。

    nbsp“不必刻意掌控，”

    nbsp时祈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nbsp“天地万物自有节律，你要做的，是成为它们愿意追随的那缕风，而非强拉硬拽的缰绳。”

    nbsp洛天羽豁然开朗。他闭上眼，任由心神融入周遭的光影风声，

    nbsp再睁眼时，空地上的光点已化作一片微缩的山林，飞鸟掠过竹屋檐角，竟带起细碎的风，吹得他鬓发微扬。

    nbsp时祈月将茶盏递给他：“尝尝。”

    nbsp茶水入喉，竟尝出了晨露的甘、山风的清、还有松针的微涩——正是这三日里，他静静感受的一切。

    nbsp“这便是‘感悟天地的第一层，”她望着远山，

    nbsp“懂了它们的语言，才算踏进了岁月之道的门槛，

    nbsp古今纪元，岁帝领悟自然万千流逝，不过百年时光，冥冥之中便感悟岁月大道，一念之间，生死流逝便是一瞬，岁月长河浮现世间。”

    nbsp“可我看你岁月修行，不过是岁月推演，遮掩，迟缓天地而已，还算得上是半步踏入岁月大道之中。”

    nbsp洛天羽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喉间泛起一丝涩意。

    nbsp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领悟，在对方眼中竟只是“半步门槛”。

    nbsp“祈月大姐，那……真正的岁月大道，该是什么模样？”他声音微哑，眼底却燃着不肯服输的光。

    nbsp时祈月转过身，指尖在虚空一点，竹屋墙上竟浮现出流动的光影——那是一片苍茫大地，

    nbsp草木从抽芽到枯萎不过弹指，星辰生灭如走马灯，最后凝成一条奔腾的长河，河水中漂浮着无数模糊的人影。

    nbsp“你看这河，”她指尖落在光影上，长河竟随她手势放慢流速，

    nbsp“世人以为岁月是单向奔流，其实它藏着无数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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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岁帝能让生死在一念间流转，是因为他成了河的一部分，而非岸边观水人。”

    nbsp洛天羽盯着那长河，忽然想起自己曾用岁月之力延缓过友人的伤势，那时只觉是强行扭转，

    nbsp如今才懂，那不过是在河面上投下一片暂时的浮萍。

    nbsp“那推演、遮掩……”

    nbsp“是术，非道。”时祈月收回手，光影消散，

    nbsp“就像你能听懂风语，却不能让风为你裁衣。三日后续学‘应，让你的岁月之力，能应天地之变，而非逆天地而行。”

    nbsp洛天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仿佛能看到掌心纹路间流转的微光。

    nbsp他将残茶泼向窗外，茶水滴落处，竟有一株新草应声破土。

    nbsp“受教了。”

    nbsp“昔日我有幸曾与岁帝同行过一段岁月，虽无那般机遇能够感悟这岁月一道，不过却有诸多见解，如今不过是授人以渔罢了。”

    nbsp洛天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nbsp与岁帝同行过？那可是传说中触摸到岁月本源的存在，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女子，竟有如此渊源。

    nbsp“祈月大姐竟识得岁帝？”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方才那点因“半步门槛”而起的失落，瞬间被敬畏取代。

    nbsp时祈月望着窗外那株新草，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寻常往事：

    nbsp“不过是路途中偶遇的旅人罢了。

    nbsp他那时总说，岁月最是公平，却也最是偏心——它给顽石亿万年光阴，

    nbsp却只给朝露一瞬，可顽石未必懂岁月，朝露却能在刹那间映出整个苍穹。”

    nbsp洛天羽咀嚼着这话，忽然想起自己领悟岁月之初时，正是被一片将落未落的秋叶点醒。

    nbsp原来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瞬间，早已藏着大道的影子。

    nbsp“那岁帝他……”

    nbsp话没说完，洛天羽就想起了师姐曾经讲过的过往，

    nbsp岁帝曾与师姐，樵夫，老头子联手镇压黑暗禁忌之主‘弑，最终只有云烬雪一人存活，便成了这看守羽灵渊，恒古星域的天道存在。

    nbsp“岁帝他嘛……走了。”时祈月打断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nbsp“融入了他自己的岁月长河，或许在某个岔路口，正看着后来人如何趟河呢。”

    nbsp她转身将茶盏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nbsp“三日已到，该学‘应了。你且试试，让这竹屋前的石阶，应着日头的角度，自己挪个位置。”

    nbsp洛天羽一愣，到处东张西望：“石阶自己挪？”

    nbsp“天地万物皆有灵，日头西斜时，石阶会渴盼阴影；晨露凝结时，它会渴望暖阳。你只需顺着它的心意，轻轻推一把。”

    nbsp时祈月说着，负手走向云雾深处，“悟透了，再来寻我。”

    nbsp洛天羽站在竹屋前，望着被日头晒得发烫的石面，忽然想起时祈月说的“应天地之变”。

    nbsp他不再刻意催动岁月之力，而是静静感受石阶的“渴望”——午后的阳光太烈，它似乎在微微发烫、收缩，像是在往阴凉处蜷缩。

    nbsp他伸出手，掌心贴着石阶，没有强行扭转，只顺着那股微弱的“意”，轻轻一引。

    nbsp“咔哒。”

    nbsp一声轻响，半尺厚的石阶竟真的缓缓向竹屋阴影处挪了寸许，恰好避开了最烈的日光。

    nbsp洛天羽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

    nbsp原来“应”，不是驾驭，而是同行。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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