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堂上的杀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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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
nbsp太和殿内,百官列序,鸦雀无声。
nbsp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龙涎香那馥郁的暖意,而是从内阁首辅顾秉谦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声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
nbsp龙椅冰冷,一如往昔。
nbsp但坐在上面的何岁,感觉已截然不同。
nbsp龙气洗髓,剧毒被暂时压制,让他从一具行尸走肉,真正变回了一个能清晰感受到殿下那一道道目光的,活人。
nbsp那些目光里,有恐惧,有惊疑,有审视。
nbsp更多的,是藏在眼底深处,如同在罗马斗兽场中,看戏般的兴奋与期待。
nbsp他们在等。
nbsp等着看一场好戏。
nbsp一场女儿被废的内阁首辅,与一个初露獠牙的年轻天子之间,不死不休的血腥厮杀。
nbsp何岁心中冷笑。
nbsp看戏?
nbsp朕今天,就让你们看一出永生难忘的大戏。
nbsp“陛下驾到——”
nbsp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喏,那道万众瞩目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nbsp内阁首辅,顾秉谦。
nbsp他竟穿了一身素白常服,在满朝朱紫贵中,如同一抹刺眼的缟素,突兀得让人心惊。
nbsp面容憔悴,双眼红肿,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几分踉跄,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苍老了十岁。
nbsp那份悲戚,那份哀痛,真实得让殿中不少官员都心生恻隐。
nbsp何岁坐在龙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nbsp啧。
nbsp瞧瞧这演技。
nbsp这表情,这身段,这恰到好处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女儿被打入冷宫,是全家都被朕给烹了。
nbsp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nbsp可何岁,却从那低垂的眼帘下,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饿狼般的阴冷寒光。
nbsp演。
nbsp接着演。
nbsp朕倒要看看,你这只老狐狸,能给朕唱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戏。
nbsp顾秉谦步履蹒跚地走到大殿中央,噗通一声,重重跪倒。
nbsp他没有哭诉,没有喊冤,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怨怼。
nbsp他只是用一种沙哑到极致,仿佛随时会呕出血来的声音,嘶吼道:
nbsp“老臣……叩见陛下。”
nbsp何岁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
nbsp“首辅平身。”
nbsp“谢陛下。”
nbsp顾秉谦颤巍巍地站起,
nbsp却不归列。
nbsp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最后,又死死盯住何岁的脸。
nbsp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余生所有的力气。
nbsp“陛下,老臣今日不为家事,只为国事!”
nbsp“老臣,有本要奏!”
nbsp来了。
nbsp终于进入正题了。
nbsp何岁眼帘微垂,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nbsp这声音,成了死寂大殿中唯一的节拍器。
nbsp顾秉谦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激愤!
nbsp“启奏陛下!我大玥如今,已是危如累卵,大厦将倾!”
nbsp“户部账册常年亏空,国库虚耗,几近见底!朝廷竟连北境将士的冬衣都难以凑齐!”
nbsp“兵部武备废弛,边防懈怠!北方蛮族屡屡叩关,烽火狼烟几欲传至京城!”
nbsp字字泣血。
nbsp句句诛心。
nbsp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整个朝堂之上,砸在“皇帝”这个名号之上。
nbsp这便是阳谋。
nbsp他绝口不提废后私仇,只谈江山社稷。
nbsp你皇帝不是一夜之间变得杀伐果断了吗?不是敢废后了吗?
nbsp好,这千疮百孔的江山,这饿殍遍野的烂摊子,你当如何收拾?
nbsp你收拾不了,你就是昏君!
nbsp你收拾不了,就该由我这等“能臣”来替你收拾!
nbsp顾氏一党的官员们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交汇,正准备出列附议,将这场“为国请命”的大戏推向高潮。
nbsp然而——
nbsp“呵。”
nbsp一声极轻,却极尽嘲讽的冷笑,从龙椅之上,清晰地飘散开来。
nbsp那笑声不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顾秉谦那悲痛欲绝的表演,让整个太和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nbsp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nbsp顾秉谦猛地抬头,满脸错愕。
nbsp他看到,龙椅上的年轻天子,正用一种看小丑般的眼神,漠然地注视着他。
nbsp“说完了?”
nbsp何岁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nbsp他甚至懒得去反驳那些指控。
nbsp辩经?
nbsp那是弱者才做的事情。
nbsp朕,是来掀桌子的!
nbsp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龙袍鼓荡,一股前所未有的暴烈君威,轰然
nbsp席卷整座大殿!
nbsp“朕看,不是国库空虚,是国中有硕鼠!”
nbsp“不是边防懈怠,是朝中有内贼!”
nbsp何岁一步步走下御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百官的心跳之上。
nbsp他的目光不再看顾秉谦,而是化作实质的刀锋,森然扫过阶下那些早已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的顾氏党羽!
nbsp最终,他的手指,遥遥指向了站在文官队列前排,一脸惊愕的户部尚书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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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张尚书!”
nbsp何岁的声音,如平地惊雷!
nbsp张诚浑身一颤,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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