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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万事可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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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nbsp森罗殿内,那庄严肃穆又带着枯寂疏离的佛光,那十殿阎罗心照不宣的“欢迎”姿态,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

    nbsp朝会后面说了什么,秦广王如何与那佛官之首“净秽司正”讨论新衙门的权责范围,转轮王又如何“恳切”地表示轮回司将全力配合“净秽”工作…我都听得不甚真切。耳中只有嗡嗡的轰鸣,眼前是那刺目的佛光和阎罗们脸上虚伪的笑容交织成的、令人作呕的画面。

    nbsp浑浑噩噩。这个曾经离我很遥远的词,此刻却无比贴切地形容着我的状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随着散朝的官员人流,机械地迈出那扇象征着地府最高权力的森罗殿大门。外面昏沉的光线洒在身上,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nbsp“赵真君,留步。”

    nbsp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混合着劝诫与警告的意味。是转轮王薛礼。

    nbsp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身体却微微绷紧。厉魄和王纶下意识地靠近我左右,手按上了刀柄。

    nbsp转轮王快步走到我身侧,与我并肩而立,目光却投向远处那依旧被幽暗笼罩的森罗殿深处,仿佛在确认什么。他脸上那面对佛官时的“和煦”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nbsp“真君,”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闹够了没有?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nbsp我缓缓转过头,看向他。这张曾经在葬魂谷计划中与我密谋“重塑秩序”的脸,此刻显得如此陌生和虚伪。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诮的笑意:

    nbsp“收手?阎君这话,本帅听不懂。本帅奉旨平叛,拱卫帝都,恪尽职守,何来‘闹字一说?”

    nbsp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倒是阎君你,还有朝堂上那几位…当真是让本帅大开眼界!十殿阎罗,各据一方,平日里明争暗斗,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今日面对那群身缠佛光的‘净秽司老爷们,倒是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啊!”

    nbsp我刻意加重了“团结一致”四个字,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转轮王眼底:

    nbsp“地府叛乱,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本帅率军浴血,平的是谁掀起的祸乱?是那些叛军?还是…西天枯寂本源支持的‘怨念骨刺?!如今,这祸乱的根源尚未拔除,你们这些执掌地府权柄的阎罗,不思同仇敌忾,肃清本源,反倒…争先恐后,与贼合流?!将地府万年秩序,亿万生魂轮回,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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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的质问如同鞭子,抽在转轮王脸上。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那丝怜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破伪装的羞怒和冰冷。

    nbsp“赵铁柱!”他低喝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而危险,“休要在此大放厥词,危言耸听!什么与贼合流?地藏王菩萨,乃西天驻跸地府之尊,与酆都大帝共掌幽冥,超度亡魂,功德无量!大帝陛下与菩萨共掌地府秩序千百万年,我等十殿阎罗,秉公执法,各司其职,早已习惯此等格局,何来‘贼字一说?!此乃正统!此乃天道!”

    nbsp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上了一种居高临下的“点拨”:

    nbsp“如今大帝陛下深居简出,菩萨悲悯,不忍见地府因你之妄动而再生乱象,故遣‘净秽司下界,协助我等整顿轮回,涤荡污秽,此乃拨乱反正,大善之举!菩萨慈悲,凡事皆可谈!利益,可谈!权柄划分,可谈!未来出路,亦可谈!只要遵循规则,在菩萨与陛下共掌的框架下,万事皆可商量!”

    nbsp他死死盯着我,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

    nbsp“而你!赵铁柱!你与他们不同!你要的不是谈!你是要把所有人,把这地府延续了千万年的秩序,都拖入你那不知所谓的、掀翻一切的疯狂漩涡里!你要的是把所有人往死里整!不留余地!不存生机!在你眼里,没有合作,只有征服和毁灭!试问,在‘可谈与‘必死之间,我等十殿阎罗,该如何选择?!”

    nbsp“两者相权取其轻!nbsp这个道理,真君难道不懂吗?!大家自然更愿意和菩萨谈!而不是…和你这个疯子玩命!”

    nbsp转轮王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头。他撕开了所有冠冕堂皇的遮羞布,将最赤裸、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

    nbsp是的,他们选择了“可谈”。

    nbsp在地藏王那强大而古老的佛光笼罩下,在延续了千万年的“大帝菩萨”共治框架内,他们这些阎罗,可以在规则下博弈,可以讨价还价,可以保住现有的权位和利益,甚至可能获得更多。即使有冲突,也有限度,有回旋余地。

    nbsp而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要掀翻桌子,要打破规则,要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连根拔起!在他们眼中,我就是那个带来“必死”结局的毁灭者!

    nbsp所以,他们可以暂时放下彼此间的龃龉,联合起来,甚至…拥抱那曾经被视为“幕后黑手”的地藏王力量,也要将我…这个最大的“变数”和“威胁”,彻底清除!

    nbsp我无言以对。不是理屈词穷,而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和荒谬。这地府的腐朽,早已深入骨髓,连这些执掌权柄的阎罗,都甘愿在佛光的阴影下做那分食腐肉的秃鹫,只求苟安!所谓的秩序,不过是他们维护自身特权的牢笼!

    nbsp我深深地看了转轮王一眼,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看透世事的漠然。我缓缓抬起手,对着他,一拱手:

    nbsp“薛阎君,高论。本帅…受教了。告辞。”

    nbsp说罢,我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厉魄和王纶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nbsp“赵铁柱!”nbsp转轮王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最后通牒的冰冷和决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放下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交出兵权,安心做你的‘翊圣显佑真君,本王及诸位阎君,尚可保你荣华富贵,善始善终!若再冥顽不灵…”

    nbsp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然的杀意:

    nbsp“休怪我等…心狠手辣!就算拼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定要将你…打入尘埃,永世不得超生!”

    nbsp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在那森然的杀意笼罩下,我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近乎疯狂的、冰冷的弧度。

    nbsp“随你们的便。”

    nbsp三个字,轻飘飘地丢在身后,如同对那漫天威胁最不屑的嘲弄。我挺直脊背,在无数道或敬畏、或恐惧、或怨毒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一身凛冽的煞气,大步流星地走下森罗殿那漫长的台阶。

    nbsp风,吹动我蟒袍的下摆,猎猎作响。

    nbsp路,在脚下延伸,通往那被镇渊军铁蹄掌控的帝都深处。

    nbsp心,却比这酆都最坚硬的玄阴石还要冷硬。

    nbsp谈?妥协?荣华富贵?

    nbsp呵。

    nbsp这盘棋,既然你们选择了跪在佛前分食腐肉,那我就偏要做那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燎原之火!

    nbsp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nbsp那就…来吧!

    nbsp看看是你们的佛光普照,还是我的…人皇剑利!

    喜欢。

第359章 万事可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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