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向英雄致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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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以最安详、最体面的姿态,面对永恒的长眠。
nbsp当做完这一切,一座由牺牲勇士们共同组成的、小小的“英灵之冢”,便在这神圣的祭坛上,初具雏形。
nbsp巴图凝视着这些安详躺着的面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从自己贴身的怀中,再次掏出了那枚经过神殿赐福、已经重新焕发神采的狼牙吊坠。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将其留下,而是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这是他作为首领的信物,承载着部落的未来,他必须带回去。
nbsp然后,他俯下身,开始从牺牲的族人身上,寻找那些对他们个人而言,意义非凡的信物。
nbsp他从一位老兵的脖子上,解下了一片被磨得光滑无比、边缘甚至有些圆润的狼爪骨,巴图认得,那是老兵第一次独自狩猎时,从一头最为凶猛的座狼身上取下的战利品,他为此骄傲了一辈子。
nbsp他又从那个最年轻的战士紧握的手中,轻轻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取出了一束用红色丝线和少女的黑发精心编织而成的腕带。那腕带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馨香,巴图知道,这是战士的恋人在他出征前,亲手为他戴上的,期盼着他能平安归来。此刻,这小小的腕带,却成了永恒的诀别。
nbsp最后,他从另一位中年战士的皮甲内袋里,摸出了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被体温捂得温热的冰晶石。晶石的一面,用简陋的刻刀,歪歪扭扭地刻着两个名字——那是他妻子和女儿的名字。
nbsp巴图每拿起一件遗物,脑海中便会不受控制地闪过与这件遗物主人相关的、鲜活的记忆片段。他看到老兵在篝火旁吹嘘自己当年的勇武,看到年轻战士在角落里羞涩地抚摸着腕带,看到那位父亲在临行前一遍遍亲吻着冰晶石上的名字……
nbsp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nbsp他将这些充满了凡人最朴素的思念与牵挂、也承载着战士无上荣耀的遗物,郑重地、一件一件地,摆放在了那座由牺牲勇士们共同组成的“英灵之冢”前。
nbsp当最后一件遗物摆放完毕,巴图缓缓直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几乎要冲出胸膛的巨大悲痛强行压下。然后,他后退两步,用雪狼部落最古老、最苍凉、最悲壮的语调,开始低声吟唱起了一首……只在部落最伟大的英雄下葬时,才会由首领亲自唱起的……《归乡之歌》。
nbsp“凛冬的风……请放慢你的脚步……捎去我的问候……”
nbsp他的声音,一开始有些沙哑,有些颤抖,但很快,便变得雄浑而悠远,充满了直击灵魂的力量。
nbsp“告诉山谷里的篝火……别为我熄灭……我已踏上……回家的路途……”
nbsp阿木也跟着低声吟唱起来,他单膝跪地,用仅剩的左手抚胸,他的歌声中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悲怆与失去方向的迷茫,与巴图那苍凉的嗓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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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冰封的河……请别再哭泣……请映照我的荣耀……”
nbsp“告诉翱翔的雪鹰……告诉奔跑的麋鹿……我未曾……后退过一步……”
nbsp“母亲……请别再等待……孩儿已化作星辰……”
nbsp“爱人……请别再眺望……我已融入……故乡的土壤……”
nbsp叶络和莫黎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那古老歌谣的具体含义,但他们能从那悲壮而又悠扬的、仿佛来自远古荒原的旋律中,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对逝去战友的深深怀念,对魂牵梦萦的家乡的无尽眷恋,以及那份……虽死无憾、马革裹尸的英雄气概。
nbsp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nbsp整个宏伟的神殿之中,只回荡着那首……为英雄送行的、古老而神圣的挽歌。
nbsp就在歌声盘旋至最高潮,即将缓缓落下的那一刻,异变再生。
nbsp那高悬于祭坛之上的“极寒凝晶”,仿佛被这首充满了凡人最真挚、最崇高情感的歌谣所触动,它沉睡的意志中,生出了一丝怜悯与敬意。
nbsp嗡——
nbsp它轻轻地、温柔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的低鸣。然后,万千道垂落的光辉之中,分出了一缕……无比柔和、无比圣洁、却又无比凝聚的蔚蓝色光辉。
nbsp那光辉,不像之前的能量赐福那般磅礴,它更像是一道来自神明慈悲的目光,缓缓地、轻轻地,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洒落在了那座小小的“英灵之冢”上。
nbsp圣洁的光辉,如同一件由星光织就的蓝色薄纱,轻柔地覆盖在了那些牺牲勇士们的遗体之上。光辉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nbsp那些已经冰冷僵硬的遗体,以及他们身旁的断裂兵器和充满思念的遗物,表面都开始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永恒气息的蓝色冰晶。那冰晶无比的纯净,不带一丝寒意,反而透着一种安宁的温暖。它缓缓地、温柔地,将遗体、兵器、遗物与下方的冰晶平台,彻底地、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nbsp没有丝毫的扭曲,没有丝毫的痛苦。勇士们那安详而又决绝的表情被完美地定格,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不会醒来的、关于故乡的美梦。
nbsp最终,光芒散去。
nbsp原地,一座晶莹剔透、内部闪烁着点点星辉、仿佛由一整块蓝宝石雕琢而成的……永恒冰冢,出现在四人面前。
nbsp他们的身躯,从此化为了这座不朽神殿的一部分。
nbsp他们的英灵,将在这片圣洁的光辉之下,得到永恒的安息,受到神殿意志的永久庇护。
nbsp看到这神圣而又庄严的一幕,巴图和阿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但这一次,他们的泪水中,悲伤减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欣慰,是感动,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nbsp他们重重地跪倒在地,向着那座崭新的、凝聚着他们所有同胞荣耀的永恒冰冢,也向着那代表着神殿意志的“极寒凝晶”,恭恭敬敬地,磕下了最响亮的、属于雪狼战士最高的礼节。
nbsp叶络和莫黎,也对着那座璀璨的冰冢,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nbsp没有更多的言语,但所有人都知道。
nbsp这些为了守护家园而献身的英雄,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精神,将与这座不朽的神殿一起,跨越时间的长河,永世长存。
nbsp做完这一切,四人心中那份沉重的悲伤,仿佛都被这神圣的仪式所洗涤。他们的心情依旧沉重,但目光,却变得无比的坚定。
nbsp现在,是时候,带着英雄们的遗志,踏上归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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