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水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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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却粘在手上甩都甩不掉。

    nbsp周永富一边踹着虚影一边骂：“滚开！”可他的鞋底却穿过了月娘空洞的腹腔。

    nbsp周永富被吓得疯了。他宅邸的泳池抽干了又注满，可水里永远都浮着黑麦和尸影。到了午夜，电视雪花屏里，月娘抱着婴尸爬了出来，说：“相公……替我汲水呀……”

    nbsp周永富吓得逃回了枯渠村，跪在渠边磕头说：“我赔钱！修庙！”这时候渠水逆涌得跟开水似的，水里伸出了几百只苍白的手，把他往渠底拖。安蓉听见月娘凄笑着说：“现在知道疼了？沉我时……你说祭渠是福份！”

    nbsp周永富惨叫了一声，声音突然就没了，水面上只剩下一串气泡。

    nbsp周永富的尸体一直都没浮起来。三天后，周家别墅的庭院里渗出血水，砖缝里钻出毒麦把草坪都给吞噬了。工人翻土清理的时候，铁锹竟然铲出了半块头骨，原来是当年主持祭祀的周家管家的。

    nbsp毒麦随着地产项目到处扩散。购房者倾倒的垃圾堆上，一夜之间就长出了黑穗成林，麦芒还扎破了车窗。吃了毒麦馅饼的孩童高烧谵语，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水底好冷……”

    nbsp安蓉知道，这怨愤就跟毒根似的，已经深深种下去了。

    nbsp月娘天天晚上都到安蓉梦里来，说：“我的孩儿……没名字……”安蓉每次一惊醒，就发现枕畔堆满了濡湿的渠泥。

    nbsp她又回到了水渠边，把银顶针沉入了漩涡。渠底升起了一团苍白的光影，隐隐约约是个婴孩的轮廓。光影带着她拨开芦苇丛，发现土中半露着一具小棺，棺里蜷缩的胎儿骨架脐带都还没断。

    nbsp老支书翻着县志嘟囔着：“以名立冢，方能往生。”安蓉轻轻抚摸着白骨说：“以后……叫宁生吧。”

    nbsp安蓉给宁生造了一座空坟，碑旁种满了驱邪的艾蒿。当天晚上渠水特别澄澈，月娘抱着光影站在水面上，她腹间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nbsp安蓉问：“仇尽了？”月娘摇了摇头，指着漫山的毒麦说：“恨入土成种，需净秽重生。”她的身影渐渐淡去之前，把安蓉推向了渠畔的老柳。安蓉在树洞里发现了一册河工笔记，扉页上写着：净渠之法，须引倒流，涤以血亲泪。

    nbsp安蓉跪在渠边。笔记上记载，周家有一支外嫁女血脉幸存，族谱指向了她从未谋面的生母，当年被周家抛弃的疯女。

    nbsp安蓉咬破手指，把血滴进渠里说：“我以周家血脉起誓！”渠水倒卷得跟龙似的，毒麦全都枯黄了。

    nbsp水里浮起了月娘恬静的面容，说：“恩怨两清。”骸骨化作了莹白细沙，沉入了渠底。安蓉捧起清冽的渠水浇灌田地，新生的麦苗绿油油的。风一吹，那穗浪声就跟婴孩呢喃似的。

    nbsp奶奶在窗前微笑着说：“渠水平了……这次是真平了。”

    喜欢。

第1128章 《水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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