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初到卡拉顿[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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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8年3月5日，维多利亚南部，卡拉顿市，20:53

    nbsp“厉害啊，小火花把这家店经营得越来越像样了！”

    nbsp酒杯碰得叮当作响，喝醉了的工人高谈阔论。

    nbsp吧台边上、桌椅附近摆放了不少花花草草。

    nbsp在昏暗的灯光下别有一番格调。

    nbsp大大咧咧的工人们就算喝得摇摇晃晃的，也会尽量避免碰到这些花盆。

    nbsp一位工人倚在吧台边，用手指叩了叩桌面。

    nbsp“怎么了，吉姆斯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nbsp粉色毛发的菲林一路小炮、来到了吧台后方。

    nbsp“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苏茜啊，你现在都当店长了，怎么还不多雇几个伙计来帮帮忙？看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我们都替你觉得累。”

    nbsp“没事的，也就你们下班这会店里人多，其他时间我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而且，买了这家店已经把我五年的积蓄花完了……要是雇人的话，一年下来也留不下多少钱。”

    nbsp“这家店是多少钱转给你的啊，这个应该能说吧？”

    nbsp“嗯，六千五百镑……”

    nbsp“小火花这么能干啊？一个月就能省下……一百来镑？”

    nbsp“其实是因为夏栎姐特别照顾我，我不用在吃的、穿的上面花太多钱，于是每个月都能有很多结余。”

    nbsp“她确实挺照顾你的，这家店多少？六千五是吧……虽说是在感染者社区，但毕竟也能算卡拉顿的铺子，正常卖都能卖个一两万吧。”

    nbsp“是啊，我有的时候都怀疑，夏栎姐不会给我埋了什么陷阱吧……哈哈，当然只是开玩笑的。”

    nbsp夜晚的凉风吹入了店里，门上晃动的牌子发出了一阵响声。

    nbsp那位工人也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nbsp“新面孔啊，虽然打扮挺怪异的……看来小火花的生意越做越大咯，不打扰你了。”

    nbsp店里来了两个蒙面人，一个看着像男的、另一个像是女的。

    nbsp其中个子稍矮的蒙面人说话了：

    nbsp“……我跟你说的地方就在这里，很多感染者都会聚在这里。”

    nbsp“不错的地方。”

    nbsp苏茜热情地打了招呼：

    nbsp“你们好啊，两位，需要点什么吗？诶……你不是前天来过的柳德米拉姐姐吗？”

    nbsp“记性不错嘛。”

    nbsp“当然是因为大姐姐你太让人印象深刻啦。”

    nbsp“威士忌，加冰，两份。”

    nbsp另一个戴着面罩的人则说：

    nbsp“算了，今天我就不喝酒了……无酒莫吉托，会调吗？”

    nbsp“当然会，但是……”苏茜迟疑了一下，然后提议道，“既然不加酒精了，您完全可以点一份柠檬苏打水，虽然少了点风味，但价钱实惠多了。”

    nbsp“可以，多谢你了。”

    nbsp“找个位置坐吧，我会送过去的。”

    nbsp坐下之后，弑君者顺手摘了面罩：

    nbsp“你不摘吗？待会怎么喝东西？”

    nbsp陈一鸣这才取下了面具：

    nbsp“前台那个小姑娘挺可爱的。”

    nbsp“那个叫苏茜的？”

    nbsp“对啊。”

    nbsp“我感觉她讲话声音有点像玛嘉烈。”

    nbsp陈一鸣眉头一皱：

    nbsp“你在开玩笑吧？”

    nbsp“真的，我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神似……”

    nbsp苏茜很快就把两杯饮品端来了。

    nbsp陈一鸣故意向她搭话：

    nbsp“感染者社区能有这么一间漂亮的酒吧挺难得的，这装潢你们花了不少心思吧？”

    nbsp小苏茜挠了挠头：

    nbsp“哦……那个，其实这里不是酒吧。”

    nbsp“啊？”

    nbsp“上一任店长是经营花草和灯艺生意的，我沿用了之前的布置……然后我现在，想把这里做成理发店，因为我的爸爸就是理发师。”

    nbsp“哦……这里整洁得不像是个理发店。”

    nbsp“嗯嗯，我在那边的隔间里帮客人理发，不过感染者们……来做发型的不是很多，大家平时都没心情照顾自己的形象。”

    nbsp苏茜说到这里，语气也变得难过了。

    nbsp“实际上工业区都这样，不是感染者身份的问题，或者说，这是贫困的共性。我猜这边的服装店、牙医诊所、甜品店、咖啡馆分布也不是很多吧？”

    nbsp“嗯？哦……好像是的。”

    nbsp“你们这边理一次发大约要多少钱？”

    nbsp“15便士……”

    nbsp“除非你经常帮别人烫发、染发、做造型，那你一个月很难从理发方面赚够50镑吧——即便以300人次每月来计算。想要生存下去，你的主营业务不可能依靠理发。”

    nbsp苏茜拿出了手指，刚准备计算的时候发现这是乘法、手指操作不过来。

    nbsp“嗯嗯，我上个月理发都没赚到这么多……到了冬天，大家理发更不勤快了。然后前任店主经营的花草和灯艺，其实感染者们也很少买账，到现在，绿意火花的主要收入还是来自于餐饮。”

    nbsp“看得出来，你和前任店主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赚钱才开店的。”

    nbsp“是啊，妈妈跟我说过，人生不能总是只追求赚钱，还要追求自己的梦想。”

    nbsp陈一鸣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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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两样东西，应该有其中一样追求到了吧？”

    nbsp苏茜耷拉着耳朵——虽然她的耳朵本来就耷拉着。

    nbsp“钱没怎么攒够……梦想也很难坚持……”

    nbsp“好孩子，别难过了。这是你的小费，我们很满意你的服务。”

    nbsp“啊？这小费比这两份饮料贵多了！我不能收……”

    nbsp“苏茜，你听我说。如果上天全凭各人的善良来分配财富，那么许多领主分不到一个便士，而你，早就应该是亿万富翁了。这一回，就当我在‘替天行道吧。”

    nbsp苏茜收下了那几枚闪着光的硬币：

    nbsp“是……是吗？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可不可以，了解一下你的名字？”

    nbsp“伊万。”

    nbsp“谢谢你，伊万先生。”

    nbsp苏茜郑重道谢之后走开了。

    nbsp陈一鸣感慨了一番：

    nbsp“她对于挣钱很看重，但是又墨守一些没必要的准则……在这个世道，坚持良心对于一些大人物而言都很困难，对于小人物而言，善良实在是太奢侈了。”

    nbsp弑君者嘬着吸管：

    nbsp“你这是搭讪吗？你这像是在查户口……”

    nbsp“对了！声音哪里像了？这跟玛嘉烈完全不是一个声线吧？”

    nbsp“算了，你当我没说。你们和那个喀兰贸易的大老板谈得怎么样了？”

    nbsp“他对我挺客气的，但是看样子不想和我有过多接触。当然，我也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讨好他。目前我不觉得喀兰贸易对我能有多少帮助。”

    nbsp“这么瞧不起那个……呃，他是哪个国家的？”

    nbsp“谢拉格。”

    nbsp“这么瞧不起谢拉格？”

    nbsp“你还好意思说我。”

    nbsp“就算那个国家不重要，这也不是你得罪塞克郡的理由吧？”

    nbsp陈一鸣反问：

    nbsp“那我该讨好塞克郡吗？”

    nbsp“我不理解你的行为，我们现在真得小心一点吧……”

    nbsp“我问你，罗德岛的道德水平，比之这些贵族而言，如何？”

    nbsp“罗德岛肯定算道德标杆了，作为一家公司，很多行为都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

    nbsp“那我讨好罗德岛，罗德岛愿意给我多大的支持？”

    nbsp“嗯……塞克郡的行动结束之后，他们就不再为我们提供额外的资助了。”

    nbsp“讨好，对待堪比圣人的罗德岛，都毫无用处，那我为什么要讨好那些卑劣的领主呢？柳达，他们听不懂‘善意的，不只是道德上的那些自我感动的行为，假设我们切实为他们解决麻烦、带来了直接的利益，那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nbsp“……”

    nbsp“连罗德岛都可以冷落一个落魄的整合运动领袖，那么道德卑劣的贵族们呢，稍微察觉不对，肯定就直接把我们出卖了。我们和他们，不可能‘合作共赢！我们为贵族们增加的利益是不会被重视、不会被视作筹码的。但是……

    nbsp“我们可以损害他们的利益，然后再告诉他们：其实你们可以给一点好处，拿到了好处、我们就去祸害别人。就像万圣节的敲门一样，tricknbspornbsptreat？赤裸裸的威胁，他们一定能听懂；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们也更乐意去做。”

    nbsp弑君者没说话，只是继续嘬着吸管。

    nbsp“你在听吗？给点反应。”

    nbsp陈一鸣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nbsp“喂？”

    nbsp“这次我不是没反驳你嘛……让我尝尝你这杯。”

    nbsp她自说自话地把吸管放了进去：

    nbsp“没啥味啊？”

    nbsp“柠檬苏打水你要什么味？你喝完吧。”

    nbsp“你今天出手挺阔绰啊，是不是从塞克郡那边敲诈了不少？”

    nbsp“没有啊，我把身上的零钱全给那个小姑娘了。”

    nbsp弑君者瞪大了眼睛：

    nbsp“你管那叫零钱？我告诉你，接下来罗德岛不提供活动经费了，我手上也没多少钱，你怎么养活那几个姑娘？”

    nbsp“她们有手有脚的，干嘛全指望我？”

    nbsp“大家一旦分头行动，每个人都有点事情，你还指望大家做兼职？”

    nbsp“不就是钱嘛……我大不了打家劫舍去。”

    nbsp“一个警察、一个侠客、一个骑士，能允许你干这种事？”

    nbsp“所以不能让她们几个道德标兵去做啊，你怎么这么笨呢。”

    nbsp弑君者摆摆手：

    nbsp“算了算了，我抽空去搞点路子……你和塔露拉以前怎么搞那么多钱的？”

    nbsp“当然是抢来的，反正不是自动刷新出来的。一个小领主就能榨出来不少钱，但一直饥一顿饱一顿……后面有切尔诺伯格了，把中饱私囊的贵族踢走，躺着收税就行了。”

    nbsp“以前有军队，抢起来确实顺手。嗯……要不还是让大家去做点兼职吧？”

    nbsp“你到底行不行？”

    nbsp“反正不能全指望我。要吃饱喝足，倒是不难，关键是我们一直要搞点事业，那就不是小钱能打发的。”

    nbsp“没有正经身份，没有合法居住地，想做正经营生，只能来感染者社区，发展感染者经济……什么行当最赚钱？”

    nbsp“只有卖药了，罗德岛在这方面几乎是垄断的，你想跟他们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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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陈一鸣反应了过来：

    nbsp“那我们就不能指望任何合法收入了。谈合法收入有什么意义？我们是合法的存在吗？”

    nbsp“你小点声……”

    nbsp“你之前和这边的整合运动见过面了吧？他们靠什么营生？”

    nbsp“他们哪里像整合运动，跟啦啦队一样，平时跟日子人没什么区别，有示威游行才跑出来喊喊口号。”

    nbsp陈一鸣愤慨无比：

    nbsp“乌萨斯的对外经费到底用在哪了？国家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nbsp“要我说，最优解就是拿了钱、不办事。想把事情办成多半要送命，而且办成之后就没钱拿了。再说了，乌萨斯的模式不是想复刻就能复刻的。”

    nbsp“我得去见见这帮人。”

    nbsp“啧，不太好办。”

    nbsp“怎么了？”

    nbsp“你晚上才刚到这边，我一直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nbsp1098年3月6日，卡拉顿，10:02

    nbsp陈一鸣穿着高领的礼服，将深灰色的礼帽压得低低的，还不忘用面罩遮了下半张脸。

    nbsp前胸上还不忘用几颗绿宝石做点缀——当然是仿制品，不过玛嘉烈有办法让仿品变得更具光彩。

    nbsp这套深灰色的礼服，却是正儿八经的高档货。

    nbsp只不过是租来的，陈晖洁死活不肯把赤霄剑借给他，陈一鸣只能用莱万汀来做抵押物了——

    nbsp万一礼服还不回去，莱万汀也有办法自己回去。

    nbsp陈一鸣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接着cosplay，模仿的对象当然是开斯特公爵的白手套——“灰礼帽”。

    nbsp“想不到您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屈尊纡贵，来我们这边见一个犯人。”

    nbsp狱警很殷勤地招待了他。

    nbsp如果是真正的懂行人，应该一瞬间就能发觉陈一鸣身上的不伦不类。

    nbsp但是想要骗过这些半懂不懂的人，这种拙劣的伪装也够了。

    nbsp“感染者问题的相关舆论必须得到重视，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塞克郡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吧？”

    nbsp“确实吓人呐，一个领主居然会被人暗中报复、得了矿石病……要是整合运动愿意，岂不是谁都有可能被感染？以前那个瓦尔顿子爵……都是以雷厉风行着称的，这件事情之后居然松动了感染者政策，真是费解。”

    nbsp“这种问题你都想不明白，也活该待在这种岗位一辈子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仔细想想！”

    nbsp狱警两眼顿时放光：

    nbsp“呃，好的，大人！哦，对了！他自己都成了感染者，肯定要以身作则，不能在明面上带头犯法……”

    nbsp“想到这一层，你可以掌管一个警局，但是还掌管不了一个地块。”

    nbsp这位维多利亚人平生第一次如此怨恨自己的脑袋转得不够快：

    nbsp“我想想，我想想……他以前一直在得罪感染者……现在是想收买感染者，不让事情闹大……不然感染者就会闹得更狠了，这也是在限制整合运动？”

    nbsp“可以了。对于你这种出身的人，更进一步的思想，那就已经是多余的、有害的……是这里吧？”

    nbsp“是的，大人。”

    nbsp“我和他单独谈谈，你可以道别了。”

    nbsp“再见，大人！”

    nbsp狱警捂着怦怦跳的心脏离开了牢房，口中还念叨：

    nbsp“到底是大人物啊……”

    nbsp陈一鸣站在监狱深处的单间门口：

    nbsp“整合运动的‘雷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nbsp监牢中的乌萨斯人倒是显得不卑不亢：

    nbsp“呵，你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屑于关注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咯。”

    nbsp“你犯了什么罪？”

    nbsp“生为感染者，在这个世道不就是有罪？”

    nbsp牢房之外的人训斥道：

    nbsp“领导一个地块的运动，还能被警察抓了，而且还是社区的警察？这对整合运动而言，也太丢人了吧？”

    nbsp“哼……我如果不自愿戴上枷锁，你们又要怪罪那些无辜的人包庇罪犯！你们甚至还想毁掉卡拉顿的繁荣，只是为了给感染者泼上脏水！”

    nbsp“这样的枷锁，你自己打不开吗？”

    nbsp“胡言乱语……”

    nbsp陈一鸣用左手使劲，把铁栅栏直接掰开了一个大口子。

    nbsp然后直接跨了进去。

    nbsp进去之后又用法术完成了复原。

    nbsp尽管在狱中，雷德依然用厚厚的围巾裹着自己的脸。

    nbsp“想来悄无声息地做掉我吗？那我死得也算光荣了。”

    nbsp“忘了把钥匙带进来了……”

    nbsp“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想杀我，就早点动手！”

    nbsp陈一鸣觉得单纯地把他救出来也太没有戏剧性了。

    nbsp“这样吧。你能弄脏我这件礼服，我就饶你一命！”

    nbsp抛出一把单手刀的同时，雷德手脚上的锁链也被一齐切断。

    nbsp“我空手，你身上的镣铐就当负重了，也算公平。”

    nbsp拿到了刀的雷德立刻掂量了一下，感觉十分趁手：

    nbsp“你会死于自己的傲慢！”

    nbsp“我警告你，别弄坏了那把刀。”

    nbsp不然柳德米拉也要跟他急眼了。

    nbsp刀身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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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身穿厚重礼服的陈一鸣也感到了炎热。

    nbsp火刀直劈下来，似有千钧之势。

    nbsp但陈一鸣只用左手的双指就接住了。

    nbsp接刀的瞬间，寒意顿生，直达持刀人。

    nbsp就连刀上的火焰也熄灭了。

    nbsp冷热交替会不会损伤这把刀呢？

    nbsp想到这里，陈一鸣赶紧撤去了法术。

    nbsp“我接下来只用一根手指。”

    nbsp毕竟他害怕两根手指会把这把刀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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