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难得清闲[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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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5年1月8日，切尔诺伯格，8:20

    nbsp这样的日子还挺难得的。

    nbsp没有要打的仗，也没有要开的会。

    nbsp霜火就这样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他拿起了床边的通讯终端、然后翻了个身。

    nbsp手掌大小的显示屏上罗列了密密麻麻的未读信息……

    nbsp陈条未读

    nbsp“今天有空陪我练习一下乌萨斯语吗？”

    nbsp“姐姐还在赖床，我自己出门去买了早餐。”

    nbsp“但是那个老板只会讲乌萨斯语。”

    nbsp“然后我发现好多日常表达、我根本不会……”

    nbsp“反正挫败感特别强。”

    nbsp“算了，我下午直接来找你吧。”

    nbsp——

    nbsp阿丽娜条未读

    nbsp“起床了吗”

    nbsp“我在想”

    nbsp“要不叫上她们姐妹俩一起吃早饭”

    nbsp——

    nbsp塔姐条未读

    nbsp“这才没过几天，晖洁就开始嫌弃我了。”

    nbsp“唉，我觉得要给她单独找间房子了。”

    nbsp“孩子大了，确实要留点隐私了……”

    nbsp“怎么不回我消息？”

    nbsp“你不会这个点就睡了吧？”

    nbsp——

    nbsp温蒂，昨天条未读

    nbsp“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nbsp“说起来，你还救了我一次”

    nbsp“所以我想请你一次客”

    nbsp“略微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nbsp“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和我说一声吧”

    nbsp“而且我也马上要回罗德岛了”

    nbsp“以后到了罗德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尽管和我说”

    nbsp“这样吧，你以后在罗德岛上的开销，我和亚叶包了”

    nbsp“比起救命之恩来说，这不算什么”

    nbsp“原来你睡觉这么早吗……那看到消息再回我吧”

    nbsp——

    nbsp柳·如烟，昨天条未读

    nbsp“你怎么这个点就困了

    nbsp“这可不像你”

    nbsp“那好吧”

    nbsp“晚安”

    nbsp——

    nbsp叶莲娜，昨天条未读

    nbsp“嗯嗯，晚安”

    nbsp——

    nbsp萨沙，昨天条未读

    nbsp“多谢老师的指点，我明白了。”

    nbsp——

    nbsp亚历克斯，昨天条未读

    nbsp“有空还要和你比试比试”

    nbsp——

    nbsp伊诺，昨天条未读

    nbsp“发错了”

    nbsp——

    nbsp老爷子，昨天条未读

    nbsp“这件事交给领袖，你不必操心了。”

    nbsp——

    nbsp哥伦比亚的马斯顿，昨天条未读

    nbsp“半机械人所使用的神经递质确实和莱茵生命有关，您的直觉一向敏锐”

    nbsp——

    nbsp马屁精席加洛夫，昨天免打扰

    nbsp——

    nbsp早露，昨天条未读

    nbsp“感谢您的赏光，我代家父谢过了。”

    nbsp——

    nbsp第三团的凯文，昨天条未读

    nbsp“报告指挥官，任务已完成”

    nbsp“指挥官，非常抱歉！我忘了使用军用通道联系您了……”

    nbsp——

    nbsp赫德雷，昨天条未读

    nbsp“那本书被W炸坏了，我会赔给你的，抱歉了。”

    nbsp——

    nbsp伊内丝，昨天条未读

    nbsp“是的”

    nbsp——

    nbsp泥岩，昨天条未读

    nbsp“我下次也要去罗德岛看望她。”

    nbsp——

    nbsp“困死了。”

    nbsp他干脆继续闷头睡觉了。

    nbsp1095年1月8日，切尔诺伯格，13:26

    nbsp“书桌有些乱，我先收拾一下。那个有一张凳子。”

    nbsp霜火收拾了一下桌面，为陈晖洁腾出地方。

    nbsp“没事，不着急。”

    nbsp“你是看什么书来学习乌萨斯语的？”整理完毕后，霜火问道。

    nbsp“我给你看一下……以前在皇家近卫学学校的时候也选修过乌萨斯语，虽然当初考试拿了个FirstnbspClass，但是我和这边的人沟通起来还是有困难。”

    nbsp“《乌萨斯维多利亚商贸词典》，《乌萨斯语军事术语手册》，《乌萨斯语语法精要》……”

    nbsp“都是姐姐给我推荐的书。”

    nbsp“其实也不用花这么多功夫，和当地人多说说、很快就能无障碍交流了。甚至乌萨斯语在乌萨斯也没那么重要，如果你主要和贵族、官员打交道的话，很多时候用不着乌萨斯语。我记得有好几任乌萨斯皇帝都不太会讲乌萨斯语。”

    nbsp“我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结交达官显贵的，很多感染者都不识字、根本不会用维多利亚语和我交流。”

    nbsp“好……让我看看你的笔记。”

    nbsp“我记下了一些问候、点单、问路常用的对话，这样的话日常的交流就没那么容易卡壳了。”

    nbsp“你写字挺漂亮的，字母写得都很工整。但是乌萨斯人平时不会这么写字。”

    nbsp“啊，我知道……很多人写字看起来很花哨，要是再写得潦草一点、在我眼里就和乱七八糟的线条没有区别了。你知道吗，我觉得书信上的乌萨斯语很像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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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那我就教你怎么手写乌萨斯字母吧……维多利亚字母始于ABC，乌萨斯字母始于АБВ……”

    nbsp“这个Б写得好像炎国字里的‘万。”

    nbsp“嗯，这个Б相当于维多利亚语的B，这个乌萨斯语里的‘В相当于维多利亚语的‘V；再接下来就是Г和Д的大小写了……”

    nbsp“这个手写体和印刷体真的是一个字母吗？为什么印刷体里的Д像个小汽车，手写之后就变成D了？然后它的小写长得像g……”

    nbsp“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这个说来话长。”

    nbsp“要不你先教完，再和我讲讲吧。”

    nbsp……

    nbsp“好了，这就是30个大写字母，33个小写字母。对了，这个字母ш在书写的时候容易和别的字母混在一起，所以很多写完会在下面加一横，你看、这几个字母连着写在一起、是不是长得跟弹簧一样？这样就辨认不清了，所以ш下面要加一横。”

    nbsp“你写得真漂亮。现在可以和我讲讲故事了吧？”

    nbsp“其实也很简单。乌萨斯建国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有像样的文字，不像同时期的炎国。后来一位拉特兰圣徒来到圣骏堡一带传教，她改造了当时的米诺斯字母，创造了乌萨斯字母的雏形。”

    nbsp“拉特兰的历史也很古老了，感觉就像炎国一样古老。”

    nbsp“嗯，不过那个时候，乌萨斯的文明远没有发展到炎国的程度，那个时候也没有普及的纸张，文字的主要用途还是雕刻。而用于雕刻的字体就是棱角分明的，这就是现代乌萨斯语印刷体的雏形。”

    nbsp“我知道了，这么说……炎国字的印刷与手写也同样大相径庭。”

    nbsp“到了近代，皇帝伊凡为了向核心圈国家看齐——主要是高卢和维多利亚，再次规范化了印刷体字母，也为乌萨斯语设计了一套小写字母。”

    nbsp“以前乌萨斯语不区分大小写吗？”

    nbsp“应该是不区分的，当初圣徒在乌萨斯创造的字母就没有大小写的分别，但是高卢与维多利亚的字母早就区分大小写了。皇帝伊凡想学习核心圈国家的道路来让国家富强，就连字体方面也看齐了。”

    nbsp“这么看来，乌萨斯在近代一直在经历剧烈的变革。”

    nbsp“是的，乌萨斯印刷体的确定也就百年左右的时间。至于手写体，许久之前就开始平行于印刷体发展了，圣徒传过来的字母有棱有角的，日常使用不太方便、人们写字的时候也会自行简化，后来有几位书法家逐步奠定了现代手写体的基础。”

    nbsp“哦，听起来就像楷书与行书的分化一样。”

    nbsp“只不过印刷体是靠皇帝的强制命令确定的，而手写体是靠民间的自主演化归纳的，所以时至今日、有些字母就出现了迥然不同的写法。说实话，直到现在，乌萨斯各地的书写方式也没有完全统一，你能看到同一个字母的好多种写法。但是出版物上的字体都被强制统一了。”

    nbsp“你有没有想过当老师？我感觉你懂得挺多的。”

    nbsp“嗯？”

    nbsp“就是问问，比如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什么目标？我小时候跟着舅舅练了一段时间的剑，后来在龙门见义勇为了几次，再后来我就想着，当不了大侠、当个警察也差不多。”

    nbsp“我想想……小时候，我一直想着怎么活下去，后来活不下去了、就遇上塔姐了。那个时候没那么多精力想未来的事情，有些人愿意教我点本事、但我只能靠自己来养家。我的哥哥没有固定工作，后来去矿场赚钱、没多久就感染了。”

    nbsp“抱歉，我不是想让你回忆这些……”

    nbsp“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讲这些事情的。一切就是顺其自然，我以前对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像样的规划，除了塔姐、根本没人指导我的人生……以前我想尽了办法，无非是为了让我和哥哥活下去。后来我想尽办法，无非是让跟着塔姐的那些穷人都能活下去。”

    nbsp“这应该就是你的目标了，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你们花了好多功夫。”

    nbsp“是的，一开始为了让大家吃得饱，我去给营地打猎。后来人多了，需要更多粮食，农民和感染者手里没有土地、没有粮食，我们只能向贵族要——他们不会给，我们只能抢。

    nbsp“想要每次都能抢得到粮食、每次都能战胜纠察队，我们就要有自己的武装。如果我们想要帮助更多感染者治病，那我们就要有能力生产药物、要有自己的工厂。”

    nbsp“你们是哪一年开始行动的？”

    nbsp“八八年，年底。”

    nbsp“那时候我还在念书……你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吧，好多人都说我是个好学生、好警官，仕途也平步青云。但是和你比起来，我感觉我做的事情很平庸。”

    nbsp“只是环境不一样而已，很多人在领主那里只是逆来顺受的佃农，但是扛起武器、也能让纠察队闻风丧胆。那个时候我们的队伍里要是有你这样一个高材生，肯定会少很多牺牲，你也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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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哪有那么厉害。练了几年剑，但还是打不过混迹街头的人；读了几年书，发现社会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觉得你们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你们能让感染者共存在这座大城市里，这是我在龙门不敢想象的。”

    nbsp“我和塔姐觉得，普通人和感染者不能共存完全就是个伪命题。各地政府都在刻意煽动感染者的威胁，让哪怕最底层的平民也有可以压迫的对象、从而掩盖政府对于他们的压迫。”

    nbsp“等一下，你让我想一想……嗯。”

    nbsp“毕竟矿石病的传染性没有那么可怕，在日常交流中几乎不可能传染。除了重度感染者去世引发的崩解。”

    nbsp“崩解确实吓人，会给其他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nbsp“我们在每个地方都格外注重感染者的收殓问题。无论怎么说，感染者都是病患，任何一个文明的政权不应该把病患置之不理、甚至反过来加以迫害。治愈感染者目前还不可能，但是减缓矿石病的传播很容易。”

    nbsp“你说得对，感染者归根结底也是病人，而很多城市却把他们视作敌人……这也是我选择离开魏彦吾的原因，就算不去特殊照顾感染者、也不应该主动去迫害他们。”

    nbsp“感染者问题已经不是医学上的问题，而是社会问题。为了让感染者拥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同时也防止矿石病的扩散，我们一直倡导健康与卫生的生活方式；我们直接掌握切尔诺伯格的财政之后，提高了医疗与卫生方面的支出。哪怕是战争时期，我们也没让民生掉队。”

    nbsp“这确实很难得……稍有风吹草动，魏彦吾就开始向感染者磨刀霍霍了，只因为感染者最好欺负、也影响不了他的位置。”

    nbsp“我们兴建了更多诊所，也开展了更多卫生方面的教育、生产了更多廉价而有效的药物，在这方面我们得到了罗德岛的支持。

    nbsp“因为矿石病会通过血液传播，所以我们全面推广清洁的、一次性的医疗用具，也严厉限制了具有成瘾性的注射药物的流通。

    nbsp“矿石病也会通过性传播，所以我们关停了城内的性交易场所……很多举措对于普通市民也有好处，我们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nbsp“那你们相当有魄力，龙门至今依然有合法的性交易场所，尾大不掉。我在龙门推行过不少法案……改革对我来说确实很难。”

    nbsp“整合运动最先从军事上控制了切尔诺伯格，所以可以先强制性地推行很多命令，如果这些命令确实不会严重影响民生，那么它们就不容易引起成规模的反对、最后会得到贯彻。比如当居民意识到，感染者的入住不会带来多大灾难之后，他们也就愿意接受现状了。”

    nbsp“我明白了，龙门近卫局说到底，只是魏彦吾明面上维持治安的机构，我并没有多大的权力，所以我想改变龙门很难。实际上就连老魏本人也无法在龙门说一不二，他的命令要受商业联合会和鼠王的‘朋友们制约。”

    nbsp“他更像是一个协调者，协调了炎国朝廷、地头蛇和大企业。他的私兵能让他坐得稳这个位置。我们整合运动倒是占了一个便宜，我们能真正推倒重来。”

    nbsp“我感觉将来……炎国的一些问题，也需要推倒重来。”

    nbsp“这要流很多血，而且你们国家现在的状况也没有那么糟。”

    nbsp“如果非要等到问题爆发出来，也许就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了……很多人不接受改良，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们就听得懂人话了。我也许更应该当个游侠，而不是警察，当警察真是越来越憋屈。”

    nbsp陈晖洁站起了身。

    nbsp“你准备走了吗？”

    nbsp“哦不，只是坐得有些久了，想活动活动……一开始只是想找你学学乌萨斯语的，怎么就讲到变革了？”

    nbsp“我认识点人，也许能帮你找个老师。毕竟我不一定有空教你太多东西……而且我对乌萨斯语的语法可以说一窍不通。”

    nbsp“也对，很多人都可以教我乌萨斯语，但是你说的那些道理、可不是谁都能教的。让你教我写字、感觉很浪费你的时间……”

    nbsp“就当陪你打发时间了，一直讲太严肃的话题、我也不乐意。”

    nbsp“不论怎么说，感谢你对我这么用心……你这里居然有个唱片机？”

    nbsp陈晖洁注意到了霜火书房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装饰。

    nbsp“缴获来的，没怎么用过，我就当装饰了。”

    nbsp“你这里有什么唱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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